叶清霜微微颔首,行了个标准的道门礼数,仪态端方却不失温雅。
白玉广场里,晨雾未散。
林见鹿站在人群里,昏昏欲睡。
陶小盏却像只雀跃的云雀,拽着她的衣袖喋喋不休:“快看快看!那可是和大师姐并称仙门双骄的萧灵韵!十岁筑基,十六岁结丹!说起来,如今已经是金丹大圆满,单算修为,比大师姐还要更高一点!你看到她腰间那柄玉箫没有?那是她的本命法器日月萧……”
话音未落,天边又飞来两抹流光。
一道如新月破云,清辉流转。一道似霜雪凝空,寒意凛然。两道光芒在云端并行,最终化作人形翩然落地。
左侧女子身着月白色广袖长裙,衣袂间绣着若隐若现的蓬莱云纹。银簪斜绾青丝,额间点缀的竖痕衬出温润面容。
右侧的江听雪则裹着雪青色长袍,身量更加纤细,肩头蹲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狸。
江听雪将小狐狸托于掌心,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微笑道:“可赶上了时辰?”
云织月朝她看了一眼,笑容温和:“江道友的踏云诀,倒是愈发精进了。”
陶小盏激动的快要跳起来:“这是蓬莱岛的云织月和御兽宗的江听雪呀!这两位也不是简单人物!”
掌门在头顶“念经”,陶小盏在她旁边“念经”,林见鹿睡得更香了。
原来昨夜她心血来潮,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今日大凶,恐有血光之灾。于是她辗转反侧,整夜未能合眼。
陶小盏念叨了半天,都没听到林见鹿的回应,转头一瞧,就见林见鹿早已经闭上眼睛,好梦酣眠。
陶小盏鼓起脸颊:“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林见鹿闭着眼睛,挥手的动作宛如在赶蚊子。
陶小盏见状不由更气了,伸手就在林见鹿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
这一掐来得猝不及防,林见鹿“嗷”地一声惨叫,声音之响亮,竟在掌门讲话的间隙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白玉广场。
刹那间,全场鸦雀无声。
掌门的话语戛然而止,眉头微蹙地望向声源处。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各派弟子脸上写满了看热闹的戏谑。
有人窃窃私语:“神霄宗竟有这等不成器的弟子?““怕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神霄宗众弟子顿时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唯独叶清霜担忧地望向人群中的林见鹿,却见那没心没肺的家伙不仅毫不在意,反而朝她用力挥舞着手臂,笑容灿烂得仿佛刚才的窘态从未发生。
叶清霜见状,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高台之上,一袭红衣的烬罗衣眼波流转,语带笑意道:“听闻小鹿儿此次也要参加大比?想是昨夜用功过度,一时失态罢了,诸位不必见怪。”
这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神霄宗上下纷纷侧目。谁不知道林见鹿是出了名的懒散,这“勤奋”二字从何谈起?
烬罗衣唇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环视全场:“怎么,诸位觉得本座所言有误?”
场中霎时鸦雀无声,神霄宗弟子不约而同地垂下眼睑,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其他各派弟子将烬罗衣与神霄宗众弟子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出于不想让场面太过尴尬的善意想法,纷纷开口。
萧灵韵率先打破僵局,恰到好处地转移了众人注意力:“这位师妹瞧着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云织月立即会意,唇畔含笑:“虽未展露修为,但这般气定神闲,想必是胸有成竹。”
江听雪抚摸怀中的红狐狸,若有所思地扫了人群一眼:“确实非同寻常。”
神霄宗众弟子暗自腹诽:你们高兴就好。
林见鹿悄悄打量着解围的三人,萧灵韵一袭白衣胜雪,与叶清霜并肩而立时,两人竟如双生姐妹般难分彼此。细看之下,叶清霜眉宇间透着几分凌厉锋芒,而萧灵韵的清冷气质中则多了几分温润如玉的柔和。
剩下两位,云织月清丽似幽兰,江听雪冷傲若寒梅。果然美人所见略同,不愧是仙门翘楚,就是有眼光!
掌门面色稍霁,轻咳一声道:“既然诸位都已到齐,大比仪式就此开始。霜儿,你来主持。”
叶清霜躬身行礼,青丝垂落:“弟子领命。”
人群中,林见鹿踮起脚尖张望。
修真界的宗门大比竟还有开场仪式?莫非要像凡间商铺开张那般剪个彩绸?正胡思乱想间,忽见一名白衣弟子手捧托盘缓步而来,盘中物件被红绸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