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十几位身着刑罚堂制式玄衣的女修已列阵落地。
这些女修腰间清一色悬着青铜刑令,落地时动作整齐划一,分毫不差,连衣摆扬起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为首之人,身形消瘦,着一身鲜红纱衣,腰间一串噬魂铃无风自动,素手执乌金鞭梢,脸色异样苍白,正是刑罚堂长老,烬罗衣。
林见鹿喉结滚动了一下,立时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烬罗衣用鞭柄拍了拍素白的手掌,嘴角一扯:“哟,流云长老,你这是干什么呢?教训弟子呢?”
流云长老捏拂尘的手微微一抖:“烬罗衣!老身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烬罗衣懒懒抬眼看她,瞳仁竟是极浅的灰,灰眸中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称你一声长老,不过是给将死之人留些体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脸色蓦地一沉,寒声道:“传我号令,全部带走!”
刑罚堂弟子齐声应是。
流云长老怒道:“你敢!”
烬罗衣冷笑:“你说我敢不敢?”话音一落,乌金鞭已化作残影朝着流云长老面门袭去。
不过十招之间,流云长老便已招架不住,被长鞭如灵蛇般缠住腰身,整个人被高高吊起。
烬罗衣手腕轻转,鞭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她微微仰头,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欣赏着这位昔日高高在上的长老此刻狼狈挣扎的模样。
解决完流云长老,她漫不经心地侧首。
林见鹿浑身一颤,慌忙躲到苏婉卿身后,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烬罗衣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轻飘飘的,却让林见鹿如芒在背。
林不闻则飘在半空嘲笑林见鹿太怂,实则自己都不敢对上烬罗衣的视线。
林见鹿翻了个白眼,根本懒得搭理她。
烬罗衣收回目光,冷声道:“带回刑罚堂,本座要亲自审问。”
***
凌霄殿内,昔日端庄威严的流云长老此刻格外狼狈。青丝散乱,华贵的道袍被鲜血浸透,整个人如破布般瘫倒在冰冷的地砖上。
烬罗衣漫不经心地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装什么死?”
“烬罗衣!”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老拍案而起,“你竟敢对同门长老动用私刑?”
红衣女子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天真的残忍:“对待窃取镇派之宝的贼人,难道还要先奉茶问安不成?”
“你这是屈打成招!”
烬罗衣不怒反笑,眉眼如妖:“是不是屈打成招,搜魂便知。”
“你!”
谁都知道,搜魂之术轻则神智受损,重则魂飞魄散。烬罗衣连一点证据也无,便要施以最残酷的刑罚,显然并不符合神霄宗一贯做法。
烬罗衣径直转向高座,薄薄的嘴唇扯起一抹血腥的笑:“掌门以为呢?”
掌门目光微转,避开了烬罗衣的视线,转而落在身旁静立的叶清霜身上。
“霜儿,将你先前在禁地查获的线索,当着诸位长老的面再说一遍。”
叶清霜闻言抬眸,向前迈出一步,朝掌门行了一礼:“弟子遵命。”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得她眉目如画。
叶清霜直起身来,声音清冷如霜:“当日弟子奉命巡查禁地时,查验禁地残留剑气,发现与流云长老的流云水魄诀特征吻合。且弟子调查值守记录,核对案发时段所有进出禁地人员的行踪轨迹,发现流云长老有两次异常出入记录。其余七位长老均有剑阁论道、丹房护法等多人见证。”
她顿力顿,继续道:“恕弟子冒犯,这些证据中,唯独缺少流云长老您那夜的行踪证明。不知长老可否解释,亥时三刻时您在做什么?”
第29章
流云长老冷笑一声,反驳道:“流云水魄诀虽为老身成名绝学,然宗门典籍尚存七卷水系功法,可修得相似寒气。叶师侄如何确定,那道剑气就是老身留下的?而非他人?另外,老身出入禁地,是为了加固禁地封印,此禁地外留影石可作证。倒是叶师侄,居心不良,不若同赴问心阵,以证清白?”
立刻有弟子反驳道:“休要攀咬大师姐!留影石只能证明你到过禁地门口,并不能证明你在禁地里干了什么!而且你还没解释,亥时三刻时做了什么呢!”
叶清霜毫不动怒,神色淡然道:“口说无凭,是因为我在禁地角落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