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师兄显然松了口气:原来是段公子。
你就是玉面桃花?段暄光凑了过去,把地上的淫|贼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那淫贼哪里敢反抗,只老老实实点头认罪,将自己如何伪装,如何潜入女子闺房,如何下药都一一交代。
段暄光听了好半天才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你长得这么丑,为什么要叫玉面?
那淫贼啊了一声,像是被这话伤到了,又有点不明所以:小生行走修真界,自然需要个风流动听的名号,谁给自己取名会往丑的取?
段暄光冷哼一声:你长得丑就算了,还说谎骗人,罪加一等!
要不是这个淫贼胡乱取名,他也不会半夜杀进别人的房间。
这采花贼在这一片作案颇多,那些被玷污的良家少女有两位是出身世家,正等着要说法,戚求影的两位师兄只能连夜将贼人扭送到州府,由仙门和衙门共同断罪。
乱哄哄闹了一宿,戚求影也累了,段暄光看着贼人被带走,虽有些可惜自己没得手,但还是对坏人落网喜闻乐见。
戚求影害怕吓坏他,就算有后来的记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循着当年的轨迹行事,他眼看着段暄光晃到了楼下和掌柜说了什么,没一会儿又失落地走了上来,戚求影在楼梯口看了一会儿,才主动道:怎么了?有什么难处吗?
段暄光也不瞒他:我本来是想让掌柜给我开一间房住下休息的,可掌柜的说客房已经被你们住满了,这里地处苗疆和中原交界,没有人烟,周围也没有别的客栈了。
原来是没地方住了。
戚求影站在原地打腹稿,又担心段暄光觉得自己不怀好意,半晌才道: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到我房中休息。
段暄光一点也不嫌弃,而且好骗:真的吗?
戚求影点点头。
段暄光得寸进尺道:那我可以睡床吗?我不想睡地板。
戚求影又道:可以。
段暄光:那走吧!
他半点不在意刚才差点把戚求影暗杀了的事,反而大摇大摆地跟着进了房间,把裹在外面的那层夜行衣脱了,露出一身鹅黄轻衫,马尾高束在脑后,更显得年轻俊俏。
他又接过小厮送上来的热水洗脸泡脚,和戚求影推心置腹:我为了追查采花贼,已经三天没睡好了。
戚求影斟酌道:你一个人出门,你的家人不管你吗?
说起家人,段暄光眼神闪了闪,有些心虚道:我是偷偷出来的,他们找不着。
怪不得戚求影之前叫他的名字他反应那么大,看来这人离家出走是家常便饭。
等等,提起这个,段暄光自然而然也想起刚才见面的事,顿时警觉起来: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剑和我的名字?
你是不是爹爹派来监视我的?
他眯着眼,审问似地凑过来,到了近处,戚求影才发现这人眉眼生得冷清,大抵是遗传了段逸尘,但又少了些段逸尘的书卷之气,多了些巫不禁的凌人之态。
这样的面容本显得疏离不近人,可他生得太年轻,眼睛又亮,两颊还有一点点未褪的腮肉,只会让人觉得这是个俊俏漂亮的少年。
戚求影看出了神,却忘了段暄光刚才在问什么,直到两个人快要脸贴脸,他才避嫌似的退后一步:我与你爹爹并不相识。
我只是听说过苗疆有把名剑叫无晴,他的剑主段暄光是为年纪轻轻却剑法了得的大侠,刚才见剑上的名字,才猜测你的身份。
段暄光果然顿住:真的吗?
戚求影嗯了一声。
他也没说错,段暄光年少时在苗疆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剑者,带着无晴剑能在苗疆横着走,虽未去过中原,那些事迹戚求影也只略有耳闻。
段暄光果然满意了:怪不得你能叫出我的名字我刚刚听你师兄叫你求影师弟,那你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