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探微皱起眉:为什么?当年与鬼族恩怨最深的是沧浪宫,他再不济也是点名让你去,跟他有什么关系?她说着又看了一眼段暄光。
总不可能是看这人可爱吧?
左道适时插进来,继续异想天开:可能是因为那个鬼王和惊鸿君长得一模一样,说不定他们都喜欢狼兄这样的?
这回任流霞和虞探微都坐不住了,错愕失声道:什么?
为什么一个鬼王会和差点把他们灭族的仙君长得一模一样?这是否有些不太合常?
事已至此,戚求影再想隐瞒也无济于事,只能道:虽然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但那位鬼君身上应该有我一魂一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吃惊的人反而变成了段暄光:居然是真的我就说他为什么和你那么像!
戚求影皱着眉纠正:不像。
左道是最会总结的: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当年分出去的那一魂一魄不光成精了,还变成鬼君和你对着干,那你当年杀鬼君不是白杀了吗?
这算什么?一个鬼君死了,另一个鬼君又现世。
左道又想起内城里那些张灯结彩,红帐轻纱,目光不受控地挪到了段暄光身上:所以那些鬼族说的鬼君大婚
戚求影:
左道花了点时间清那些起因经过,终于忍无可忍,不吐不快:我说那个鬼君怎么会大发慈悲放我们离开,原来整个仙门和鬼界都在陪你们玩你们这些断袖是不是有病啊?
霍闲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
段暄光听完也有些不高兴了:那当年天倾之战戚求影没出力吗?有危险的时候求他献身,现在出了事就来怪他他的一魂一魄能撑二十年已经很了不起了,凭什么怪他?
他极护短,越说越是生气:你们想靠牺牲他一个就安定一辈子,天底下根本没有这么好的事!咳咳
他胸口受了一掌,伤了脏腑,一动气就闷咳起来,唇色惨白,巫同心刚才在外面听见吵闹声,结果刚进来就看见段暄光这幅模样,霎时冷了脸:干什么?你们都想死吗?
论起牺牲,戚求影复生后失去一魂一魄二十年,段暄光何尝不是也丢过一回命,如果不是有我未生,此刻他连坐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虞探微对巫同心有点印象,之前这人在沧浪宫门口种五毒花,后来经弟子上报她才知晓,实在大胆,苗疆素来与中原不睦,见他态度嚣张,目中无人,难免不快:议事时不和是常事,阁下何必咄咄逼人?
我管你和不和,巫同心对戚求影有好脸色,不代表对其他人也有好脸色,苗疆人素来护短,不论对错只论亲疏,他连问都懒得问就定了性,挡在段暄光面前:戚求影,你就这么看着你的同道同门欺负人?
左道不过是嘴快感叹一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惹出这么大的争端,一时追悔莫及,跟个鹌鹑似地站在霍闲旁边,不敢说话了。
段暄光扯了扯巫同心:他们没有欺负我。
巫同心只觉得这个表弟不争气,最后却还是耐着性子没说什么,只翻了个白眼,站到段暄光身边,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我腰间的弯刀。
五只小弟有样学样,昂首挺胸坐在段暄光面前,表情却凶恶,一副护卫之态。
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消弭,戚求影也道:总之要打还是要谈,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而且光解决鬼族还不够,镇鬼渊下还有一位妖主,实力与鬼君不相上下,要怎么做可能还要等妙权好友醒来再议。
众人没想到局面会变成这样,都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虞探微先发话:那也好,我和流霞师弟先去探探其他门派的口风,等妙权禅师醒来再论其他。
她说着,又想到什么:另外暂时别把鬼君的身份说出去,我们无所谓,但其他门派要是生出怨言,说不定真会把段暄光送去和谈。
她说着,目光又落在段暄光身上,既知戚求影与段暄光的前情,多多少少会有触动,看他伤得那么可怜,难免生出些同情:你好好养伤,我带了随军的偃甲膳夫,晚上会给你送膳,想吃什么就告诉它们。
段暄光刚才生了气,没想到虞探微还如此关怀,也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