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弯了弯眼睛:你是苗疆少主,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跑进客人的住处干坏事,是不是不太好?
段暄光刚要反驳,戚求影离得更近了些,有意无意地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你爬床这么熟练,不会是以前经常这么轻薄人吧?
段暄光像被咬了耳朵,不自在地蹭了蹭,戚求影对视片刻,心也跟着重重一跳:你又污蔑我!我根本不是这么朝三暮四,见色起意的人!
戚求影将信将疑:是么?
段暄光不服气道:那当然,我只喜欢你一个,只想偷你一个。
他说完才后知后觉,话音也戛然而止,黑暗中直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你又在诈我?
戚求影却不打算放过他:喜欢我?
段暄光眨了眨眼,抿着唇不说话了,戚求影伸手捏住他的脸颊,心里却带着一种难言的满足,随之而来的还有恶劣的狎昵:真喜欢我?
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睡不着,所以半夜偷偷来找我?
他一边说着,却早有预料地揽紧怀里的人,段暄光这回连逃都逃不开,只认命似地把脸埋进身下人的脖颈间,戚求影只觉抱着只犬牙尖尖但粘人的青年小狼,偏头亲了下段暄光的耳朵:偷情呢抬起头来。
段暄光动作顿了顿,心觉戚求影到苗疆后学得越来越坏了,可具体又说不出哪里坏,他纠结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拒绝,依言抬起头来,最后为自己辩白一次:我只是想抱着你睡,不做别的。
段暄光不做什么,戚求影却不行,他轻轻扶上身上人的后颈,仰头堵住那张叭叭说话的嘴。
说话声戛然而止,寂静一片的黑暗中,时急时缓的呼吸交错不断,伴着隐秘又轻微的水声。段暄光本来趴在戚求影身上,很快就被亲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等再回神时,二人已经上下颠倒,他仰靠在被子里,被戚求影罩在怀中。
大王戚求影手背轻轻抚过他温热的脸颊:大王既然喜欢我,那有没有比上次多喜欢一点?
段暄光的唇都泛着一层水光,闻言懵然抬眼:为什么你一做这种事,就会无缘无故变得很坏。
一个冷心冷情,目下无尘的仙君,到了床笫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都仿佛被情|欲浸透,恶狠狠地,还总说些羞辱人的话。
戚求影被他直直看着,非但不反省,反而被挑起某种未得解脱的隐欲,但他在山洞险些入魔时已经索取太过,到后来段暄光的腿根都红了,狼藉一片,颤颤巍巍合不拢,回忆起才结束没两天的情事,戚求影眸色深了深,低声威胁道:再撒娇试试。
段暄光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每次都这么威胁我你不能这么独断!
他翻了个身,想从戚求影怀里的滚出去,半路又被人截停:对不起。
戚求影拦下人,看着他散开的领口处密密麻麻的痕迹,心绪错乱一瞬:是我不好,不该威胁你,我不是凶你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突然诚心道歉,态度一会儿凶一会软的,段暄光吃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你和我在一起不高兴吗?
不,我很高兴,戚求影果断否认,沉默片刻,还是道:我只是控制不住想看你哭,看你求我,看你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伏着,然后被我留很多在里面,肚子慢慢变圆,最后乖乖生好几只小狼。
房间里那么暗,戚求影却能清楚地看见段暄光剧震的瞳孔。
段暄光并不热衷于情事,他喜欢贴贴脸颊,蹭蹭胸膛,晚上埋在戚求影怀里报团取暖,他的喜欢纯粹温暖,不流于世俗,就连当初雪境重逢,也只是为保命才强迫自己双修。
可戚求影的喜欢掺杂着深重的情欲,两者难舍难分,在段暄光坦荡托付的喜欢面前,他的喜欢卑劣不能见人。
光风霁月的无情道君,何至于沉沦至此?
简直是坏透了戚求影一边想着,目光也慢慢沉下去:大王,你害怕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坏?
他俯身贴了贴段暄光的脸颊:我很坏对不对?
段暄光没说话。
可我改不掉了,他亲了亲段暄光温热的眼皮,极尽温柔,语气像是求饶示弱,再往更深处探究却是图穷匕见,得寸进尺的侵占:怎么办,我改不掉了
别怕我,好不好?
他吻了吻段暄光的唇角,复道:好不好?
段暄光彻底愣在原地,有些出神,他目光慢慢回落,最后打量起罩在他身上的人,修真者耳聪目明,即便隔着暧昧朦胧的黑暗,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丝游离情欲外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