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觉颈侧一痛,狼大王竟然咬了他。
留完了标记,戚求影视野重新恢复光明,他看着那个再次戴上狼头,趾高气扬的人,已然起了杀心。
对方撒了气,直勾勾盯着那个牙印看了一会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你永远都是我的狼了。
转头又冷酷无情地吩咐狼小弟:守好他,我晚上回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洞穴。
戚求影眼睁睁看着他咬了人就走,自己衣领大开,半点体统也无,一时只觉心绪翻涌,屈辱至极。
他咬了咬牙,强自镇定下来,半晌才恨声道:妖孽你给我等着。
狼大王说要晚归,果真月上枝头都未归来,戚求影憋着一口气,一整日都在运功行气,却不知是不是他心绪不佳的缘故,整日毫无进展。
那三只留守的野狼也恪尽职守,不仅轮流到洞外放哨,还会给篝火添柴,再一动不动地伏在角落里,戚求影偶尔睁眼,就会对上一双幽绿的狼瞳,眼神直勾勾的,生怕他跑了似的,惹得他又一阵心烦。
谁知他这一怒一烦,竟牵动伤势,血气逆行,经脉剧痛之下,竟直直晕厥过去。
再醒时,狼大王已然归来,他定定坐在火边,垂头不语,形影孤单,眼见戚求影醒来,他刷地站起来,一边伸手来扶,语意关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戚求影一见狼头,顿时心中一窒,半晌才实话实说:我很好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更好。
狼大王一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戚求影却视若无睹。
顾及着戚求影的伤势,他终究没做什么,只问:你就那么讨厌我?
其实对于此人,戚求影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他一心向道,向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人人皆过客,多年不曾改。
且他刚渡完劫,无上殿又需他主事,如何能与一个陌生人纠缠不清,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事?
只是对方神志有恙,解释也无用,说不定还会引起误会,只言简意赅:是。
此言一出,洞内唯余寂然。
狼大王沉默良久,半晌才低低嗷了一声。
他再不说话,只将今日带回的包裹拆开,里面有一两套衣物,几本看不清名字的书本,还多了一条被褥。
再多几日,此处必定会被他改造成世外隐居之所,戚求影也懒得追究他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只收敛了心神重新运功,谁知才到入神处,一股极清澈的灵流就顺着他的掌心渡来,他有些诧异地睁开眼,却是狼大王抓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引渡灵力。
戚求影皱起眉:你不必为我做这些,做了我也不领情。
方圆百里已经没有别的狼了我是讲的大王,狼大王似乎料到了他的态度,灵力却没断,只道:算我赔给你。
既然互不相让,戚求影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慢慢闭上眼:随你只要你不后悔。
渡完了灵力,戚求影身上的痛楚果然减轻不少,狼大王竟也一反常态没缠着人一起睡,他给戚求影盖上新被褥,自己裹着貂裘,一左一右地睡了。
谁知睡到半夜,狼大王竟又起了烧,那骇人的热意越过二人之间的空隙,难以忽视,戚求影在黑暗中睁眼,却只看到身侧蜷成一团的背影,明明热汗淋漓,牙关却不住打战。
只是这人今夜没再说梦话,只是难耐地发着抖,喉咙里偶尔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听着格外委屈,戚求影下意识留意他的动静,也被影响得难以入眠。
等到了天亮时分,狼大王的烧热终于退去,渐渐安静下来,戚求影一宿没睡,只闭目养神,很快身边的人就动了动,是将醒的先兆。
他仍旧闭着眼,权当不知发生过什么,只听那人慢吞吞地坐起来,又窸窸窣窣地穿好衣服,按照惯例,这人会先添上篝火,再把戚求影扶坐起来,等一切事毕,再带着一群狼小弟出门。
可今日不知为何,狼大王静坐良久,却迟迟未动,就在戚求影以为这人又睡了过去,想睁眼一看时,对方终于动了。
挪动的声音有些迟疑,似在纠结,戚求影正觉奇怪,下一刻身上就一凉,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被窝,鬼鬼祟祟地摸索起来。
好啊,昨晚装得心如死灰,一副通情达的样子,今天早上就趁人睡着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
他正欲出声制止,手掌却一热,那人小心翼翼地与他扣紧十指,生怕吵醒了人,紧接着干净清澈的灵流就缓慢渡了过来,十分柔和地冲刷着他的经脉。
戚求影微微一顿。
这人六个时辰前就给他渡过灵力,夜间又烧热得那么厉害,此时再渡灵力,岂非消耗太过,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