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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秦王府,行经一个医馆,顾峪心血来潮,忽然拉着女郎下马,带她去看大夫。
“我夫人可是有了身孕?”
顾峪一句话又把大夫问懵了,那大夫赶忙细致号了许久的脉,确定不是滑脉,又问姜姮:“夫人最近有何不适?”
姜姮没有半点不适,她也不知顾峪为何突发奇想就带着他来看大夫了,还问有没有身孕。
姜姮说没有。
大夫这才敢放心说出诊脉结果:“尊夫人尚未有身孕,不过,脉相一切正常,应当不须太久就会有好消息。”
顾峪听罢,目光顿了下,只当着姜姮的面什么都没再问,若无其事地和她一起打道回府。
而后又寻了个借口,独自返回医馆。
“你说我夫人一切正常,应当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大夫连连点头。
顾峪心下头一回有些惴惴,他夫人一切正常,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孩子,莫非真是他的问题?
顾峪把手伸过去,“给我看看,生子是否有妨碍?”
那大夫一边号脉,一边好奇问道:“你可有什么不适?”
顾峪道无。
大夫道:“从脉相看,你也并无什么问题,不要心急,子嗣之事讲求个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顾峪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说道:“可有助益生子的药,与我开些。”
顾峪主动要求吃药,那大夫自然不会再拒,这就要给他开个方子。
“若没有效用,唯你是问!”
大夫听了,手臂不禁一个哆嗦,再看顾峪像是个惹不起的人,开药赚钱的心思也立即收了,对他道:“贵人,你身子骨硬朗着呢,不须吃什么药。”
顾峪冷目,不怒自威,“你方才不是要与我开药,怎么此刻又说我不须吃药?现在就开药,别耍花样。”
那大夫不曾想竟被缠上了,欲哭无泪,又是央求又是哄劝,想把人劝走,奈何顾峪不听,非要他给个助益生子的方子。
“承洲,哪个是承洲,外面有人找。”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孩童进了医馆,手里攥着几块蜜煎,一面吃着,一面打量着顾峪和那大夫。
顾峪这才暂时放开那大夫,出门,见姜姮在旁边等着。
原是姜姮起疑,一路跟着他到了此处,见他蛮横地非要管大夫要个助益生子的方子,不好直接进去把人带出来,遂遣了一个孩童去喊人出来。
“大夫不都说了,你没有什么问题,不要着急。”姜姮握着男人手,怕旁人听去,说话的声音很轻,亦十分耐心,像是在引导一个急躁顽劣的稚子。
顾峪不说话。
姜姮想他概是看见秦王都做父亲了,这才有些心急,柔声劝道:“好了,别闹了,跟我回去,我们再试一年。”
“若还是没有呢?你会离开么?”男人神色很认真。
“当然不会呀。”姜姮的声音还是很轻,四下看看,生怕被人听去二人谈论的话题,再次柔声劝说:“走吧,咱们回去说。”
“当真不会离开?”男人还在追问。
姜姮只好说:“不会,实在没有,我们去抱养一个呀,福田院里那么多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孩儿,我们抱过来当自己的养,也行呀。”
顾峪想了想,这才没再坚持,肯随她回去了。
第75章
“你打算何时去福田院?”一回到家,顾峪就这样问。
姜姮怔住,方才不是说好的再试一年么?怎么现在就准备去福田院了?
“你怎么突然,如此着急要孩子?”
姜姮问得很小心,她记得前不久顾峪还说他才二十七,离三十岁还有几年呢,不着急过继子嗣的事情,也就才过去几个月而已,到底因何变了主意?
还有,此前韩大夫说顾峪有些隐疾,这回的大夫又说顾峪身体康健没什么问题,他到底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
若是有问题,应该知道急也急不来,若无问题,又何须着急?
姜姮实在不解。
顾峪确实不着急子嗣,但是不知为何,这些日子总是心中不安定,总是觉得,他和姜姮之间不够坚牢。
有太多人暗中思慕于她,而他在她心中也没有那么重要。
秦王和姜妧有了孩子,瞧上去两人之间都比从前少了许多算计,想来孩子是能牵系夫妻感情的,能让两个人越走越近。
或许只要他们一起养一个孩子,哪怕不是他们自己的,也能让她在做决定时多一层思虑?
不过这些,顾峪不可能说与姜姮,面对她的问题,只是淡淡说道:“不是突然,我早有此意。”
姜姮看他片刻,没再追问缘由,牵着他手在桌案旁坐下。
坐定,却没有放开他的手,望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