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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 第57节(2 / 2)

但是贼人没有出现,姜进又率众人在山中一番探查,也没有丝毫结果。

将过午时,顾峪收到消息,率一队亲卫赶了过来。

姜进与他说了前因后果,唯独隐瞒下小衣一事,只言贼人用块破布写了信,要粮要绢,亦没再提拿姜妧换人之事。

但凡有点出息和见识的贼人,都不会只要粮要绢,时值饥年,又处灾地,姜进又道贼人只要粮要绢。

顾峪便也以为是安平县灾民瞧见姜姮容色,起了歹心。

“暂停赈济,全邑戒严,所有人禁在家户之内,不得外出半步,鸣锣巡告邑内,有检举贼人或线索者,重赏万钱,若胆敢伤人,杀无赦,连三族,另,安平县周遭数县,亦同此令。”

顾峪令下,胡县令却不敢去办,因他所言戒严之事,得有上头的明文敕令才行,顾峪虽是卫国公,却也没有这个权力。

“你只管去办,圣上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胡县令只能依言。

顾峪亲自领着一队亲卫再次去往贼人提及的鲁班斧口,山势高亢,不易行马,站在豁口处,能望见山下的安平城,转身便能望见相邻的安丰城。

但看山跑死马,虽能望见,真要去到城内,还须一段路程。因为他的禁令,此刻的安平城和安丰城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宛如空城。

那些贼人不管藏匿山中还是城中,都该听得到鸣锣巡告。若藏匿城中,这般围城式搜索,应该很快就有结果,若藏匿山中,口粮应该也支撑不了太久。

顾峪凝神思索,要粮要绢,怎会有这么笨的贼人?

粮重绢沉,他们就算拿到了,如何脱身?就算贼人熟悉这里山川地形,负重而行,也很难脱身。

且听姜进说,他带着绢粮赴约,贼人并没出现,就算忌惮姜进带的人多,也不该这般轻易就放弃了那粮和绢?

他们果真是为了粮和绢?果真是走投无路起了歹心的灾民?

山中一夜搜寻无果,顾峪再次回到驿店,朝姜进要那块递信的破布,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以防自己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判断失误。

姜进道是扔了。

“扔哪去了,捡回来。”顾峪冷道。

姜进道:“我看过了,写字的人连笔墨都没有,用没烧尽的木棍写的,字也难看,一看就没读过什么书。”

顾峪坚持让他把东西找回来,要自己看一遍。

姜进不耐烦道:“你在这里耽搁什么时间,再不找人,万一那贼人对八妹做了什么事……”

顾峪拳头紧了紧,“你也知道在耽搁时间,把那封信给我。”

“卫国公!”樊季容忽然跑了进来,哭嚷道:“你快去救阿姮,他们把阿姮的小衣都扯了,还说让拿七姑娘去交换,你再不去,他们不知要对阿姮做什么!”

顾峪拧眉,“什么小衣?何时说的交换?”

樊季容便将贼人在姜姮小衣上写字递信的事说了。

顾峪听罢,怒火腾地蹿进脑顶,一脚把姜进踹翻在地,拔刀刺下,正穿过他脑顶束发的玉冠,差一点就戳在他天灵盖上。

“东西呢。”顾峪眼眸冒火。

姜进头皮发麻,只觉得在鬼门关走了一回,魂儿都飞了,怔怔看着顾峪,言语举止早已不听使唤,呆呆指着一个箱子,“在那儿。”

顾峪看到那小衣,脑内轰然炸开。

一切都说通了,抓姜姮的人绝不是寻常灾民,寻常灾民怎么会知道姜家七女八女之分?又怎么会别有用心的故意拿姜姮的小衣来报信?

他们就是要羞辱她。

如此执着要害姜妧的,还能有谁?

顾峪忽地想起自己从安平回京那一晚,遇到一列运粮车马。他本以为是哪个人家出发的晚了,以至于要赶夜路,而今想想,是他大意了,赈粮的车队都是王公世家自理,哪个会赶夜路?

“去查,七日内外地人入城者,尤其是南地口音,一律收押。去最近的营所调人,自安平至京城一路,严加搜查。”

顾峪猜想定是萧氏族人干的。

他们竟然能追到安平绑人,必是潜伏在了此处,城内已经戒严,找到人应该不难。但是,他们在安平到底人生地不熟,是否会把人就近安置却不好说。

姜姮姊妹来安平赈灾并不是一早就定好的,所以萧氏族人也没可能早有谋划,算计部署应当也就是这几日的事,区区几日,他们没能耐谋划的天衣无缝,不在安平及诸临近县邑,就只有去往京城的一路了。

···

此时,已经入夜,通往神都的乡野之间,零零星星散落着一些农宅。

乡野之中不比城内居宅鳞次栉比,农户三三两两,又逢雹灾,几乎颗粒无收,农人多有往京城就食者,本就稀稀散散的农宅很多也都人去楼空。

萧蕣华领了几个忠心旧从就在这里驻扎,又收服了十来个饥民以供驱使。

“你们姜家人真是沉得住气,你的小衣都送过去了,他们竟还敢不听话?”萧蕣华看着被绑缚双手的姜姮,似笑非笑。

姜姮始终不语。萧蕣华便又道:“我和你无冤无仇,若不是你和你阿姊生得太像,我也不会绑错人,我是真心想放你的,可惜,你那位好哥哥不换。”

她看着姜姮,继续说:“不止不换,还把你那位阿姊保护得更好了,我本来是两手准备,他们果真带你阿姊去鲁班斧,等我杀了你阿姊,自然就把你放了,或者,他们倾尽全力去救你,驿店空出来,我就去驿店杀人,结果……”

萧蕣华笑哼了声:“也怪我,信上说的不够明白,他们大概不知,那小衣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阿姊。”姜姮看着萧蕣华道。

“她该死!”萧蕣华眼眸顷刻冷下来,“我哥哥倾国之力独宠于她,她几次小产,心情郁郁,我哥哥都罢朝陪她,还陪她游历岭南,宣威出海,我哥哥如此待她,她呢,在南都时,勾搭卫国公护她周全,到了这里,又和秦王牵扯不清,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哥哥一个人九泉之下死不瞑目,而她在这里逍遥自在?我决不能留着她,我要她干干净净地下去陪我哥哥!”

姜姮微微皱眉,说道:“我阿姊与你兄长是夫妻,夫妻本就该互相扶持,恩爱和睦,你兄长所为,说明他确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作为一个好丈夫,就有资格让妻子陪他赴死么?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