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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 第48节(1 / 2)

近随来报,姜姮还在继续南行,且冒雨行了一夜,雨势大时才进了山野之中、农人临时搭建的简陋石庵中躲避。

“主君,夫人好像没带什么行装。”

衣裳湿了也没得换,她走的又是山间小路,连店肆都少见。

顾峪起身,命婢子打包了一身女郎行装,拿上蓑衣。

近随想他是要去接姜姮,说道:“主君,外面雨大,您别去了,我带上成平把夫人接回来吧。”

“不必。”

顾峪要亲自去,把那封签好的和离书给她。

···

由夏入秋的雨,一旦下起来,就连绵不绝,乡曲小路早就泥泞难行,所幸官道铺了沙子,还能纵马疾行。

女郎赶了一日一夜的路,顾峪大半日也就追上了。

“主君,夫人还在那个石庵里,没有出来过。”

雨势未停,姜姮进去时又几乎湿透了衣裳,追踪的近随也不好靠得太近。

顾峪“嗯”了声,兀自进了那庵子。

到底是石头搭的简陋庵子,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姜姮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概因她瘦小,才没有被淋住。

她似乎没有察觉顾峪进来,待人到了她眼前,她才抬起头来。

顾峪才看出,她唇无血色,浑身连牙齿都在打颤。

“阿兄,”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他的手,“你终于来了。”

顾峪下意识紧紧包住她手,才惊觉,一向冰凉如水的手,此刻滚烫得像酷日下暴晒的石头。

“阿兄,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以为等到了想等的人,终于敢放心地把额头靠在他胸膛。

她的额头和手一样滚烫。

顾峪皱皱眉,骂了自己一句“混账”。

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的执拗和决心,为什么不早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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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姜姮高热不退,回去的一路上都牢牢抓着顾峪,口口声声唤着“阿兄”,生怕他再不见了。

回至顾家,请了大夫来诊脉开药,顾峪起身欲要为大夫让出些位置来。

姜姮概是察觉他要走,忽然抓牢他的手,目光昏沉地望着他央求:“阿兄,不要走。”

顾峪看看她,复又坐下,任凭女郎抓着他的手,示意韩大夫就这般为人诊脉。

韩大夫诊过脉,写下一个方子,又交待:“得让她多喝水,不然,高热持续太久,很危险。”

顾峪微颔首,命一婢子拿了方子去煎药,另一婢则倒了碗白水茶,喂去姜姮嘴边,柔声道:“夫人,喝些水吧。”

姜姮摇头,索性探出半截身子枕在顾峪的臂弯,双手仍旧牢牢抓着他的手,无聊地摩挲着他掌心的茧子,概因病着,撒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阿兄,我不要她喂。”

顾峪一言不发,面色像冬日里结了冰的湖面,又冷又硬,却是抬手接过婢子端着的茶水,单臂托起人倚靠在自己怀中,亲自端水喂她。

这下,姜姮乖巧地喝完了。

然后又来抓他的手臂,“阿兄,你哪儿也别去,陪我,好不好?”

顾峪不说话,面如冷霜。

“阿兄。”姜姮轻轻掐了掐他掌心的茧子,要他的答复。

“好。”顾峪淡淡吐出一个字。

姜姮却察觉了这一个字里的情绪,“阿兄,你在生气么?”

顾峪皱眉,未及答话,姜姮竟开始哄他了。

“阿兄,你不要生气,我有错,就改,你不要生我的气。”

她在病着,虚弱且卑微。

顾峪眉心拧得更紧,唇瓣因愤怒无处发泄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良久,终是握紧她的手,刻意压下了声线中的冷厉端严,温温地说道:“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阿兄,你真好。”她那么轻易就信了他的话,便是在病中,也一句不落地回应着他。

确切地说,是回应着燕回。

顾峪微微偏头,吸了一口气去压制心口的怒气。

“家主,药煎好了。”婢子很快端了药来。

这回,不消姜姮开口央求,顾峪便伸手接过药,像方才喂水一般,亲自喂她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