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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权贵轮番精养 第132节(2 / 2)

兰姝说不出心里的复杂,即便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耳中实实在在听到林书嫣口中告知她的真相时,又是另一番心情。她紧咬下唇,眼泪在眸中打转。

“姝儿,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林书嫣上前将她抱在怀中细细安抚,“姝儿,林姐姐在呢。”

小娘子哭了好一会,猛然想起什么,开口询问,“林姐姐,章哥哥呢,我昨日听闻旁人都在咒他,林姐姐,章哥哥他……”

“姝儿,徐青章他牺牲了。”这回林书嫣不带犹豫地回她,只当是在描述一个事实。

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花,心跳险些骤停。

若说失子之痛宛如一晚黑乎乎的毒药,那徐青章的死就是搅烂她五脏六腑的刀剑。

“姝儿。”

兰姝双目无神,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窗外,倏尔间,她拂开林书嫣,掀开被衾直往外走。

“姝儿,姝儿!快叫大夫。”

一步一个血印,她下榻未穿鞋,林书嫣眼睁睁看着她身上的鲜血自肚皮淌出,直至流到脚底,触目惊心的画面惊得她六神无主,连忙大声吩咐下人。

兰姝思绪游离天外,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心房骤然像被人攥紧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浑身乏力,走了两步便瘫软在地。

她死死咬着下唇,破碎的呜呜咽咽从喉间溢出,眼眶漫升水雾,泪珠滑过苍白的脸。那些彷徨与忐忑,在林书嫣将结果告知她之后,彻底落实,落入她的心间。

“姝儿,会没事的,姝儿,林姐姐会陪着你的。”

林书嫣不料兰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命人将兰姝重新抱回榻上。

她太痛了,心里的伤痛远远比身上的疤痕来得更为猛烈。

咸湿的泪痕滑至颤抖的唇,心中又苦又涩。

她哭了许久,直至泪流干了,她愣怔怔盯着紫色夕阳花罗帐出神,如一具失了生机的美人尸。

房中的人来了又走,大夫都来过好几趟,唯有林书嫣一直陪着她、宽慰她,给她擦脸净手,生怕她想不开。

“哎,凌小姐也是真的苦,先是凌家被抄,紧接着徐家也没了,好在她没嫁过去,不然……”

“少说几句,要是让她听见了,心里就更难受了。”

“我也就是感慨一下,再说了,我们小姐对她也太好了,什么好的都紧着她,这几日连商铺都不去了,就陪着她呢。”

兰姝缓缓睁开双目,将屋外丫鬟的谈话听了个清楚。起先她不肯入睡,夜里也睁着眼出神,最后还是大夫给她扎了几针,她才不得已安眠,之后每日的饭菜里边都加了安神的药物。

林书嫣日夜守着她,她不敢熟睡,兰姝一动她就醒了,眼里布满红血丝,柔声问她,“嗯?姝儿醒了,还难受吗?”

她小产之日险些血崩,好不容易救了过来,隔日就伤神劳心,给她肚皮上缝合的针线都崩裂开来,沁出淤血。这几天虽日日给她喂些血燕和参汤,然每回却只能喂进去几勺,林书嫣无法,担忧她身子有损,便日日夜夜坐在她的榻边守着她。

下人伺候自是没有她这个至交好友尽善尽美,她知兰姝心中苦涩,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

徐青章对兰姝极为重要,一时难以接受事实也是在所难免,小娘子气血虚,即便身盖柔软厚实的蚕丝绸缎被,身子骨却还是娇弱。

林书嫣紧握她冰凉的素手,试探性安抚,“姝儿,徐青章他走得还算安详。”

见她并无异常,她又接着说:“姝儿,我们要往前看。”

不往前看又如何?人生短短几十载,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1]

也不知过了多久,兰姝低着嗓音艰难开口,“林姐姐,给我说说章哥哥的事吧。”

她幼时便与徐青章相识,他待兰姝极好,若要他剖心表爱,怕是都会不眨眼地让她如意。便是宛贵妃之死,给小娘子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也是因他的悉心照料,兰姝才从悲痛中走出。

不想短短十几载,老天竟要了他的命,她心房一紧,紧接着鼻子也发酸。

在林书嫣尚未开口之前,她已然落泪。

“林姐姐,我好痛。”

林书嫣轻轻拍了拍她,等她哭完一场,她才缓缓道来原委。

“那日,还在军营当中与人商量战事的徐青章突然接到情报,说你恐有性命之忧,于是他立时冲了出去,众人眼见他神色匆匆地打马离去,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庆国就打过来了。”

林书嫣细细观察兰姝的情绪,见她无异,继而道:“徐煜的姨娘有个叫秋白的,早前是徐青章的丫鬟。她……她见你得了徐煜的宠爱,便想对你下狠手,可无奈徐煜他请了好几个练家子,她就将你和徐煜的私情告知了徐煜的母亲,林氏。”

“林氏她先是吩咐人往你的院子泼了火油,想趁机一把火烧死你,幸而姝儿你死里逃生。徐煜那个蠢的,以为是秋白买通了人,将她禁了足,罚了她的月钱便不了了之。林氏她眼见徐煜还是隔三差五往外跑,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去战场,想将此事告知徐青章,不想她派出的人,被庆国截胡了。庆国放了假消息出来,引徐青章孤身前往。他们布了阵,他单枪匹马,终是不敌几千大军。他也因此背上了临阵脱逃和叛国的名声……”

听到此处,兰姝潸然泪下,连抽泣声都带着痛苦的颤音,“林姐姐,林姐姐,我想见他,我不要他死,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

不该亲近别的男子。

她泣不成声,恍惚间,她好似看见男子的魂魄离她而去,她将皓腕伸到半空中,他却冷着一张脸,离她越来越远。她身子骨弱,稍不留神便从榻上滚落。

林书嫣心疼她,“姝儿,不怪你,是徐煜他自作主张,觊觎你的美色,将你囚禁,不怪你,姝儿。”她心里生了闷气,徐家一个两个,竟伤她的至亲姐妹如此之深。

但于小娘子面前,她自是不会跟旁人一样咒骂徐青章,可也忍不住骂那罪魁祸首,“徐煜他自食恶果,已经被关入大牢了,姝儿,没事了,没人会怪你的。”

兰姝耳中却自动忽略林书嫣的安慰,她哽咽道:“林姐姐,章哥哥他走了,他,他,林姐姐,你快去把门关上,我不要他走。”

屋里放了几个木炭盆,故而那扇门是半敞着的,林书嫣暗暗拭泪,“好,姐姐这就让人过去。”

一旁的丫鬟见机行事,早在林书嫣说话之际,便小跑着过去,将半敞的木门合上,屋里立时暗了几分。

兰姝喘着粗气移步过去,不过几丈远,她却走得艰难,途中摇摇欲晃,绊倒好几样物件,待她摸到木门,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四下里寻了寻,毫无疑问,屋里没有半点徐青章的身影,兰姝脑袋中的弦倏然崩断,信念如雪山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