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得真传,嗯?”
贺拂耽脸一黑。
也不知是不是现世报,还没等独孤明河嘚瑟完,突然一脚踩空,冰层裂开巨大的深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霎时间独孤明河便明白自己踏入了一个陷阱——一个深深埋藏在冰原之下,灵活的、邪恶的、或许在他进入玄度宗时就已经设好的陷阱。
看来骆衡清已经猜到他的身份了。
他在试探他。
独孤明河红瞳一黯。
魂枪枪尖猝然冒出赤红的火焰,蛇信一样缥缈纤弱。但只要沾染上周围的坚冰,就会瞬间蔓延开去,将这座冰原吞噬,拉着他的仇人一起下地狱。
突然独孤明河睁大眼睛,下意识伸出手。
他重重摔落到冰渊的底部。
背后传来尖利的剧痛,像有无数颗钉子刺进皮肤。
与此同时,他将一团浓香抱了满怀。
那香气如此圣洁,圣洁到让人怀疑真能从中返魂重生。
贺拂耽是自己跳下来的。
察觉到他想挣脱的力道,独孤明河闷哼一声:“别动,疼。”
怀中人果然就不敢再动:“我压着你了?”
“你轻得像根羽毛,不碍事。”独孤明河将他更深地往胸膛处按去,“返魂香能镇痛,借我闻闻。”
他凑近贺拂耽发间,返魂香在这样亲密的距离之下让人目眩神迷。
他抬头看向冰层之上那张带着寒意的脸,在那人阴沉的视线中,偏头轻轻在怀中人发间落下一吻。
即使是前世杀人剥骨的时候,骆衡清也不曾露出这样恐怖的眼神。
他指间还捏着能毁天灭地的法诀,却因投鼠忌器迟迟不能释出。
那张冰冷无情的完美面具几欲裂开,露出怨毒的内里,仿佛独孤明河手中握着的不是贺拂耽的细腰,而是这位剑君的心脏。
真是有趣,骆衡清对他这位小弟子绝非仅有师徒之情,但似乎……这师徒二人都没意识到。
魂枪的火焰已经熄灭,脑海中枪灵不满叫嚣:【快,趁现在骆衡清情绪不稳,解开封印,赶紧杀了他!】
“我突然不想杀他了。”
独孤明河埋首在怀中人颈间,朝骆衡清挑衅一笑。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能叫他生不如死……一念成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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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明河:灵机一动,决定色|诱。
第4章
衡清君拂袖挥出一道灵力,将冰渊之下的小弟子拦腰带出。
贺拂耽却反手握住独孤明河手腕,与他一同跌落在冰层之上。
贺拂耽落地后立刻去看男主的伤口。
他才看一眼就眉头紧皱。断刃扎得很深,几乎全部没入独孤明河的皮肉,鲜血从伤口里汩汩流出,后背衣服已经血红一片。
将他们困住的深渊迅速合拢,冰原一片平坦,只剩一枚幽蓝色月牙形物件躺在原地。
这是玄度宗最严厉的刑罚——碎鳞笼。
由千万片残剑编制而成的牢笼,每一片都是先辈当年浴血降妖除魔留下的遗物,至今仍然残留着凛冽的杀意,只是轻轻割破皮肤就能体会到刻骨之痛。
玄度宗已经许久不曾用过此物,贺拂耽都快把它忘了。
他赶紧取出药物给男主止血,于此同时,感受到师尊的神识正一寸寸扫过自己全身,细致入微,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
贺拂耽知道这是师尊在检查自己是否受伤,没有在意,手下不停做着自己的事。
独孤明河眸光一闪,有些意外师徒二人已经亲密到这般地步。
忽然面色苍白,无力地靠在贺拂耽肩头。
“不知在下何处得罪衡清君,竟劳累堂堂道君对我一个无名小卒设下如此阴毒埋伏?”
贺拂耽一愣,反应过来后,恨不得堵住男主的嘴,又怕一不小心把看起来伤得不轻的男主捂死。
他连忙打圆场:“明河误会了。师尊品行高洁,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这种事?碎鳞笼是戒律堂的东西,杨堂主向来厌恶魔修,估计是他下的命令。也怪我不曾和他说清楚。”
听见这话,衡清君手中法诀终于松开。
他终究打消再动手的念头,只是淡淡道:“正魔殊途。拂耽,让你的朋友离开吧。”
独孤明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低头掩下唇角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