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宿管老师急切地半蹲下来,拉近两人间的距离,用手背担忧地去探雪砚清额头上的温度。
“怎么这么烫,不行!同学这样子不行,我送你去校医院看看。”
说着,她当即就要掀开被子,将雪砚清搀扶起来。
“别——”
雪砚清紧紧夹住身下的被子,对方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屡屡气流顺着脚踝流淌而下,在肌肤上荡起层层涟漪。
“谢谢老师,我刚刚已经吃过药了”雪砚清脚尖绷紧,死死咬住口腔内的软肉,担心泄出奇怪的声音,“可能是床内空气不流通,有点闷导致的。”
“真的没事吗?我听见你一直喘着粗气,呼吸声好大。有问题不用害怕麻烦老师。”
听到老师这番问话,深知呼吸声是什么的他脸“腾”地下,像是烧开的热水,汩汩冒着热气。
雪砚清手指瞬间将被子拉起,羞得遮住大半张脸。
要不是老师在这,怕不当场将眼睛也一起蒙上。
雪砚清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闷闷的,“老师,真的没事,我有一点点鼻炎,所以平躺时呼吸会比较重。让老师担心了,谢谢老师。”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同学你好好休息,我去下一个宿舍了。”
老师再三叮嘱,终于离开了宿舍。
雪砚清仍不敢放松,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静静躺在床上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待到传进宿舍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他这才松了口气,顶着绯红的小脸掀开被子,低声开口:“季瑾瑜,老师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季瑾瑜”从被子里钻出来,几根发丝在出来的时候擦过雪砚清的足底,痒得他瞬间收起、蜷缩。
刚刚在被子里荒唐的画面,也随着这份痒意疯狂在脑海中排会,久久挥之不散。
满面羞红!
他瞬间将所有被子团吧团吧过来,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小粽子,颇为冷酷地说道:“你现在已经不流鼻血了,突然间想起除了翻门走,宿舍墙边缘还有一棵大树,你爬树吧。”
声音这么冷酷无情,但是动作却截然相反。
整个人跟鸵鸟似的,头埋进被子里,看都不敢看另一个当事人一眼。
慌慌张张蒙头的时候,有几根头发还没有被完全盖住,在风扇的吹拂下,就这么在脑袋上晃啊晃。
“好,谢谢你,那我就先回去了。”
“季瑾瑜”低沉的声音传来。
脚步声渐渐向宿舍门的方向而去。
而后,鞋子与地板的猛烈摩擦声,手用力撑住地板发出来的碰撞声,还有各种物品的乒呤乓啷声……
雪砚清猛地拉下被子,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季瑾瑜”面色苍白,眼皮耸拉,病怏怏地倒在地上,身子不停地轻颤,颤颤巍巍伸出手要去够衣服里的什么东西。
他顾不得方才的尴尬和难为情了,迅速翻身下床,跑到“季瑾瑜”面前,颤抖着手轻拍对方的脸。
“季瑾瑜!季瑾瑜!你还好吗?”
雪砚清顺着对方的手势,焦急地从对方的口袋里掏出东西。
掏出了——一朵紫罗兰?!
雪砚清愣愣地拿着手中这朵小花,看向瘫在地上的“季瑾瑜”,哪里还有什么病态的样子,身姿挺拔,神情清明,眼眸专注认真地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刚刚吓死我了!”
他恶狠狠地蹬了眼“季瑾瑜”,胸口因为刚刚的慌张微微起伏。
对方低着头,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捧紫罗兰,递到雪砚清面前,“第一次你叫我来的时候,我看见你衣服上别的胸针坏了,没有找到同款,所以给你带了干花。”
“你……”
面对此场景,雪砚清一时间竟失去了反应能力,呆呆地陪着“季瑾瑜”坐在地上,两人相对而望。
“谢谢,我很喜欢。”
雪砚清将花接过,挡在脸上,隐藏住蔓延而上的绯红和笑意。
“你刚刚是不是在担心我,所以听到声音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是。”
雪砚清将头往花堆里埋得更深了。
“爬树和爬墙对于人类来说很危险,我——”
听到这前半截话语,雪砚清还未等“季瑾瑜”将话说完,就慌忙用掌心捂住对方嘴巴。
对方的视线从他的掌心缓缓移动,落到他的脸上。
雪砚清眼睫毛颤了颤,慌忙移开视线,将手松开,转而轻轻拉住了“季瑾瑜”的衣摆,低声开口:”外面确实太危险了。你那边的宿管老师也在查寝,万一撞上了你舍友就白费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