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的剑身晃了两下:“不能告诉你,反正这部分的事,你也不会记得了。”
“这样。”他松开温听檐的手,将人轻轻打横抱起来,提步往外走:“是我失败了。信物已毁,此后不会再来叨扰。”
看见他渐行渐远的脚步,陵川大声喊住他:“你走什么走?!你都不问一下我要不要和你一起出去吗?”
应止缓缓转过脸,轻声说:“不是你说我在幻境的结局失败了吗?”
“确实是失败了,但这样就够了。我愿意和你一起走。”陵川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地说。
它没有眼睛,应止却感觉到它的目光隔着他,停留在怀里的温听檐身上。
“我看见你的第一刻,觉得你和我的第一任主人很像。但事实证明,你和他不一样。是我错了。”
陵川作为一把被世人吹捧的神兵,有自己的傲气和孤悲,但这并不影响它会为正确的事低头道歉。
“你有他在身边,这辈子都不会了无牵挂的。”
是它看走了眼,其实属于应止的剑鞘,一直都在他身边。
应止听完他的话,换了一个单手抱人的姿势,空出一只手轻轻伸出。陵川半截还在地里的剑身开始剧烈地抖动,最后飞出落在应止的掌心。
他握住这把漆黑的剑,剑身擦着地面,缓缓往外走。
没有神兵的剑冢,便没了再用阵法护着的必要。随着剑柄入手,百年间都未曾露出的真容,蓦地显现出来。
有一支刚好路过这里的冒险者队伍,看见这番变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慢慢的,站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
在众人的视线里,应止拎着长剑,抱着人走出来。
他看起来还有点狼狈,长发染尘。但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手里的剑上。
这世上,只有一把剑身纯黑的兵器,它的名字,修真界的人也早就耳熟能详。
而在天机阁上,各类排列的神兵的名字里,陵川的名字开始逐渐从赤红变成金色。
那是神兵认主的标志。
因为温听檐还在昏睡中,应止暂时搁置了回到永殊宗的计划,在镇上随便找了一家客栈先行休息。
陵川说的消除记忆,不仅仅是应止的,还有温听檐的。
等温听檐终于从灵力耗尽的疲惫中清醒过来,记忆只停留在了,自己找陵川对峙说要进入幻境的时刻。
也不知道应止最后成功拿到灵剑没有。
温听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推开门,看见被一群修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堂,还有在中间的应止和陵川。
应止听见声音,抬起头看过来,于是乎那些人也跟着望来。
温听檐反手“砰”地一下,又把门给关上了。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那些人才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最后安静下来。
温听檐听见那些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犹豫了下,最后又重新地打开了门。
这一次就正常多了,没有那些看起来就吵的慌的人,只有应止还在下面坐着,连陵川都不堪其扰地缩回了他的袖子里。
温听檐缓步往下走,脚步落在木梯上声音几不可闻,他问应止:“怎么回事?”
应止整理了一下思绪,和他简单概括了下:“带着陵川出剑冢的时候被认出来了,他们都想看看神兵长什么样,就被围起来了。”
温听檐了然地点了下头,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看你。”应止弯着眼睛说:“如果想的话,现在我就能御剑飞行带你回去。”
温听檐:“...倒也不用这么赶。”
就只是说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们的面前就又走来一个人,他看起来很年轻,和温听檐他们差不了多少。
一上来便看着应止,直入主题道:“听说这里有神兵的主人,还是天榜第一。是你吗是你吗?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我能看看你的兵器吗?”
他一口气三连问,听的温听檐感觉都有点气短了,他的指尖在应止的手背上轻轻划了一道,意思是他要出去透口气。
应止没看他,却反手抓住他的指尖,小声说:“去吧。”
温听檐终于走出了能听见那个少年念念叨叨的范围,吐出一口气。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只剩一点点余晖街上本来就不多的铺子,到了晚上,就更加少了,一路逛过去,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只是在路过一开始买衣服的铺子时,被店家被认了出来,好好感谢了一番。说是因为他和应止的名号,现在店里面的衣服好卖了不少。
最后离开时,她还恋恋不舍:“要是有机会你再来我这里,我给你们免费做身衣裳。”
温听檐听见她的话,虽然知道这是好意,但还是在心里暗暗想,还是不要有这个机会了。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他估摸着应止那里也该聊完了,便转身往回走。而就是这时,接到了应止的传音。
他问:“陵川在你那里吗?”
温听檐:“...什么?”
他语气里的莫名其妙太过明显,应止便给他从头梳理了一遍事情。
本来这个少年问完事情,准备看一眼陵川就离开,但是等应止打算把袖中的灵剑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是,却发现灵剑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