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檐先用灵力治好了应止手上的伤口后,才转而去治愈他身上其他的伤。
应止在他耳边轻轻说:“其实没那么吓人,他的剑过来的时候我反应过来了,只是稍微擦到了一点。”
温听檐垂着眼睛,在治好后松开了应止的手,说:“灵剑给我。”
应止早有预料,将手中的灵剑递到温听檐手里。
在杜览选择了这样的手段时,他就已经看见了对方最后的结局,所以刻意没有去伤他,留给温听檐。
比起杜览的下场,他还是更在乎温听檐的情绪:“不要太生气了。”
温听檐接过了他的灵剑,什么都没说,擦肩走了过去。
那个时候,在他识海里面见过刚刚整个过程的系统,都恨不得爬到应止的脑子里告诉他:【温听檐都要气疯了好吗?!!】
没有弟子把杜览带下去,反倒有是另一个人拎着剑走了上来,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这时,一道威严,似乎从天外传来的声音响起来,给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是凌云宗的掌门。
他说是温听檐主动找过来,想要挑战杜览,如果他落败了,就代替杜览被淘汰,让出自己的名次。
没想到峰回路转还有这么一遭,众人和杜览都诧异地抬起了头。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应该是为了应止出气,但台下仍然有人不服。
“这人在和应止比试的时候,压根就没使用过什么灵力,万一赢了怎么办不就...”
“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掌门这样回答道,视线好像遥遥地落在了杜览身上:“你答应吗?”
杜览本来就要淘汰,此刻有了一个赢了就能再得到机会的事,怎么可能拒绝。当即猛地点了一下头。
高台上的人看着他,好像叹了一口气,最后收回了视线。
等到这场比试开始后,估计连后悔都会是一种奢望。
刚刚温听檐找过来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凌云宗掌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突破他们布在周遭的阵法进来的。
他走进来的时候,脚步轻的几不可闻,但却在一瞬间吸引了满座的目光。
这里的人不乏有化神期的修士,可温听檐却连眼睫都没抖一分,冷静地惊人。
他当着在座所有掌门长老的面,说自己要挑战杜览。
这件事没有商议多久,在最后温听檐离开的时候,永殊宗的掌门却好像在他终年不化的眉眼里,看出来那极端的情绪。
他有点劝说地说:“不要太过分。”
但那道银色的背影连脚步都没停,发丝轻晃,平静地回道:“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
......
试台上,杜览直起身子,重新开口报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但温听檐却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要开口的样子。
这给人的感觉比应止更讨厌,杜览自嘲地笑了下,最后握紧了手里面的剑。
在这场比试开始之前,所有人的心里都是有担忧的,万一杜览真的赢了呢?那就太让人气愤了。
可等两人剑锋真正相交的那一刻,众人才骤然发觉,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因为杜览根本就挡不住温听檐的剑。
就像是杜览研究了应止的打法制定了对策一样,他也摸明白了杜览的剑招。区别是杜览用了收集来的消息,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
而温听檐只用了方才在台下看的那几眼。
那柄灵剑,在应止手里的时候更多是锋利锐不可当,但在温听檐手里就是极致的冷,仿若碎冰一寸寸冻结你的灵气。
杜览的手臂再一次被剑尖给划破,血顺着流下,在指尖处汇聚,滴在了试台上。
如果说当时入门大比时,温听檐给其他人带来的伤口只是不经意,那么现在,他就是在刻意地让杜览见血。
在那些不会让人失去行动能力,却又能让人疼痛的地方,让杜览见血。
至于理由,台下的人都能猜到。
天榜比试的规矩,只要对手能够站起来没认输,就算是继续。
挨了这样的几剑后,杜览就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赢得过,再这样下去只会血肉模糊,便想要开口认输。
但话还没说出来,他的嗓子就像是被狠狠地攥了一把,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杜览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发现温听檐右手处灵力流转,似有金色的纹路在上面。
——禁言咒。
温听檐动用灵力对他下了一个禁言咒,从那刻起,断绝了他开口认输的可能。
他在还没上台之前,在和应止十指相扣嗅到那血腥味的时候,心里面的情绪根本抑制不住,就连指尖都在悄然颤抖。
但在握起剑,看见地上的猩红时,又有种抽离拉扯之后,诡异的平静。
杜览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了,他的灵力快要到了尽头,直接倒在了地上。
温听檐提起剑,银白色的眼睫和剑光几乎像是一个颜色,见之生寒。他垂眼看着杜览:“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