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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嗯。”沈昭的目光在她发间停留了一瞬,又飞快地挪开。

“好看好看,你戴根草都好看!”陆青荷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赶紧的,我得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收到写品质好些的药材。还得赶回去熬你那苦汤子呢!”

三人继续在热闹的墟市中穿行。林蝉得了新簪子,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时不时抬手摸摸鬓边。沈昭依旧沉默地跟在后面,只是目光偶尔会掠过那朵小小的,在乌发间若隐若现的栀子花苞。

陆青荷则背着她的袋子,熟练地在各个药材摊子间穿梭砍价,嘴里依旧不饶人,但那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特有的鲜活气息。

阳光正好,洒在青石板路上,也洒在三人身上。

集市的喧嚣声浪如同温暖的潮水,将三人裹挟其中。阳光穿过鳞次栉比的屋檐,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明暗交错的斑块。

空气里混杂着刚出炉的麦饼焦香,糖炒栗子的甜腻,药材铺的苦涩,还有牲畜和人群蒸腾出的汗味,构成一幅鲜活饱满的世俗画卷。

林蝉鬓边那支木雕栀子花簪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她左手腕的伤处还隐隐作痛,后背也牵拉着不适,但精神却像吸饱了水分的草叶,舒展而雀跃。

她正扒着陆青荷的胳膊,踮着脚,看一个老艺人用糖稀吹出活灵活现的兔子,琥珀色的糖浆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青荷姐,你看那兔子耳朵!像不像真的?”她眼睛亮晶晶的,扯着陆青荷的袖子。

陆青荷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像!像你脑袋里进的水!多大个人了还看这个?赶紧准备回去看,再磨蹭天都黑了!”

沈昭落后半步,静静地跟在两人身后。眼眸习惯性地扫视着四周。只是那目光偶尔掠过林婵发间跳跃的栀子花苞时,会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停顿,如同冰湖上掠过的一道微光。

就在这时

“喵呜!”

一声细弱却无比熟悉的猫叫,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惊喜,从林婵脚边响起。

林蝉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

只见小家伙浑身脏兮兮的,原本油光水滑的皮毛沾满了尘土草屑,甚至还有几处被划破了口子,露出底下粉嫩的皮肉。那双标志性的,如同绿宝石般的大眼睛里,此刻盛满了长途跋涉的疲惫,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还有一丝控诉的意味,仿佛在说你怎么才找到我?

“踏雪?!”林蝉的惊呼声瞬间拔高,蹲下身,也顾不得手腕和后背的疼痛,一把将脏兮兮的小黑猫紧紧搂进怀里。

“踏雪!我的宝贝!你还活着!你跑哪儿去了?担心死我了!”她的声音哽咽了,脸颊贴着踏雪冰凉微湿的皮毛,眼眶瞬间就红了。

踏雪在她怀里发出委屈的“呜呜”声,小爪子紧紧扒着她的衣襟,尾巴也缠上了她的手腕,仿佛生怕再次被丢下。它伸出粉嫩的小舌头,急切地舔舐着林婵的脸颊和下巴,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陆青荷和沈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惊住了。

哟,你这小黑炭命挺硬啊?”陆青荷啧啧称奇,蹲下来想摸摸踏雪的脑袋,却被小家伙警惕地躲开,只对着她龇了龇牙,然后更紧地往林蝉怀里缩。

沈昭的目光落在踏雪身上,眸子里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她记得这只灵猫。

看着林婵抱着猫又哭又笑的模样,沈昭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好了好了,脏死了,回去给你好好洗洗。”林蝉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破涕为笑。

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淡了所有疲惫和伤痛,她抱着踏雪站起来,感觉怀里沉甸甸的温暖,是此刻最珍贵的宝物。

“走吧。”陆青荷拍了拍手,重新背好竹篓。

三人一猫继续前行。林蝉抱着踏雪,脚步都变得格外轻快,不时低头用脸颊蹭蹭小猫的脑袋,低声絮叨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踏雪舒服地眯起绿宝石般的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她们拐过一个卖竹编的摊子,前方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小广场,几个江湖艺人正在卖力地表演胸口碎大石,引来阵阵喝彩。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挡住了去路。

陆青荷皱了皱眉,想从旁边绕过去。林婵抱着踏雪,也好奇地踮脚张望了一眼。

就在这人群拥挤,注意力分散的瞬间,一道灰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的从旁边一个卖布匹的摊子阴影里滑出。

林蝉只觉得腰间一松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一股大力飞快地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