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式的衣帽间,将卧室和盥洗室连接起来。
装潢秉持着统一的简约风格,半透明黑色玻璃杯框在极窄的纯黑铝合金柜门里,一眼望去能将每个衣柜一览无余。
其中一大半都是各式各样的衬衫西装,她扶着的这比附近两三格里是短袖和休闲装。
干净整洁,像是商场里排列过的陈列柜。
“连衣帽间的装修都这么性冷淡。”许尽欢摇了摇头,不由吐槽道:“鬼知道,这家伙脱了衣服,就凶成那样,也太割裂了。”
斯文败类的衣柜里,自然也都是极简风。
许尽欢在一排大同小异的白t恤里挑挑拣拣,强烈怀疑沈砚舟的短袖都是一个款买十几件那种。
她在衣柜里,勉强找出一件有点设计感的短袖。
190的男士短袖,穿到平时女装s码的许尽欢身上,和上次一样完全可以当裙子穿。
许尽欢刷着牙,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短袖侧边的两条印着细小logo的蓝色竖纹,简约但很具设计感。
更让许尽欢满意是,身侧的两条logo条纹,刚好修饰了曲线,至少让她看上去不像是套了件睡衣就出门的邋遢鬼。
镜子里的女人脸庞白皙,没化妆的脸上清爽透亮,皮肤透着水蜜桃般的淡粉色。
而修长的天鹅颈上干干净净。
许尽欢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挑眉。
没想到无良律师真的记住她很久之前说过的话。
起床的时候,低头看到身上那些斑斑点点,许尽欢还以为自己脖子今天估计不能见人了。
挑衣服的时候,她本来还想穿一件带领子的,但有领子的男士polo衫,穿在身上反倒不伦不类的。
她退而求次,直接套件大t桖,走宽松bf风格来得自然且舒适。
但现在,镜子里的女人,露在外边的皮肤干干净净,完全找不到任何会令人遐想的痕迹。
“还挺守信。”许尽欢耸耸肩,自言自语道。
这么对比下来,她早上可是起床气发作,在某人脖子上咬了一口。虽然没用力,也没见血,但牙印肯定是板上钉钉留下了,而且……估计一时半会儿消不了的。
“怎么突然有点内疚啊。”她对着镜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许尽欢,支棱起来。与其反思自己,不如责怪他人。”
没错,归根究底,追根溯源,就是沈砚舟的错。
比起她现在浑身酸痛,某些人只是顶着个没见血的牙印,她已经很宽容了。
花三十秒,许尽欢就哄好了自己。
到餐厅吃饭拉开椅子的动作,都透露着一股理所当然。
沈砚舟抬头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低低的笑声,像是某种气氛信号,又像是食肉动物餍足后的倦懒。
“已经9点了,你不上班吗?”许尽欢问道。
她自己当老板,上班时间比较随意,晚一点迟一点问题不大。
而且相映成趣属于摄影媒体类的公司,工作区间灵活。
今早十点会,她要和后期小组讨论智驾协会的宣传片细节,许尽欢只需会议前到工作室就行。
沈砚舟喝了一口咖啡,回答她:“松青不打卡,上班时间比较自由。”
他淡淡说道,没有过多解释。
许尽欢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低头吃早饭,对沈砚舟的回答,压根没放在心上。
事实上,做到红圈所合伙人的位置,沈砚舟早已不需要,如普通上班族那样上下班打卡。
律所和合伙人,相当于联系紧密的合作关系。
合伙人为律所带来大量案源和创收,律所给予一定股份,在年底按照一定比例分红,并且在律所重大事务里,合伙人享有投票权。
同样的,权益和义务对等,合伙人也需要承担相应责任。
担责,是升合伙人时的重要考量因素,也是许多高级律师不愿意升职的原因。
这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阶段。
就拿工作来说,相比高年级律师,完全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沈砚舟几乎每天都在加班。
昨晚,不,准确点应该是,今天凌晨。
他抱着昏睡过去的许尽欢洗完澡,把人到床上安顿好,又回客厅拿了笔记本电脑,靠在床头改文件。
因此在清醒的状态下,沈砚舟有幸旁观了小狮子强盗般的睡眠模式。
许尽欢的睡相很差,经常半夜踢被子,等踢完被子不一会儿又被空调吹冷,便会不分青红皂白像蚕蛹一样把自己裹起来。
他好几次发现自己把半边被子,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许尽欢野蛮夺走。
回忆他们的几次同床同枕,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