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相映成趣在摄影界继续维持‘乌托邦’的定位,比扩张赚钱来得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许尽欢握着勺子往嘴里送饭,另一只手抽空,挑挑拣拣回复朋友圈激增的评论。
【johnny:可以让老板多加一叠小菜,搭配更佳。】
看到这条评论,许尽欢火速跑去窗口,卡在打烊前的最后一分钟,又刷了份小菜。
尝了几口,她给johnny回复了三连大拇指。
“啧,一看就是会吃的。”许尽欢闷笑道:“看来宋律的啤酒肚不是白长的,是在无数美食中千锤百炼里得来的。”
自从把案件委托给宋德源,许尽欢就没怎么过问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一向很信任自己选择的搭档。
不论是共同创业的伙伴叶桐,还是组成铁三角的颜煦、江浸月,甚至于相映成趣许尽欢面试录用的每个人……她挑人的本事很有一手。
至今被同伴背刺的黑历史,也只有苏乘风一个奇葩。
翻了翻和johnny的聊天记录,隔山岔五宋德源会把案件进展同步给她,或者询问一些附加的证据。
他们的聊天都是围绕着案件,公事公办。
想起王者的好友段位,许尽欢有些心动。
最近这个月在深山老林里,信号不太好,她都没有怎么打游戏,玩的几次也是和同事开黑,然后被带着反向俯冲。
现在已经快从星耀掉到钻石了。
【许尽欢:宋律,今晚有空一起王者吗?】
消息发过去之后,煲仔饭也刚好吃完。
许尽欢收起手机,把空餐具送到回收处,离开食堂。
她拉着箱子穿过n大的校区,到学校另一边的旅馆办了入住。
小旅馆条件一般,好在还算干净。
她仰面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放空自己。
在外公家门口,听到的那段话仿佛开启了什么单曲循环功能,短短几句话的片段不停地在脑海回响,余音绕梁。
“沪市的温家不是我的家,南京的许家也不是我的家。那哪里是我的家呢?”
水汽在眼眶氤氲,许尽欢不停眨眼,想要把眼泪憋回泪腺。
可越眨眼,水汽凝结得越多,几秒钟就汇聚成眼泪,在重力势能的拖拽下,顺着眼尾没入咖啡色的发丝里消失不见。
许尽欢抬手擦掉残留的泪痕,只是眼泪不听使唤,越擦越多。
“骗子,到底是谁说,只要抬头看天,就不会有眼泪留下来的。”
她狼狈擦着眼泪,擦着擦着就摆烂了,干脆躺在床上任由眼泪直流,吐槽道:“都是骗子。我tm都快变成水龙头了。”
行李箱被扔在床边,电视没有开。许尽欢甚至连手机都没有碰,就呆呆地躺在床上,默默流泪。
说得好听点,叫放空。
说得难听点,就是躺尸。
这样无意义的哭泣,与她所坚守的人生教条南辕北辙,可此刻痛苦和悲伤,如潮水般涌上。
空气仿佛都被施加了重力,压得人喘不上气。
许尽欢像一条搁浅的鱼,孤独地蜷缩在陌生酒店里。
窒息感首先剥夺的是视觉。
眼前开始频繁闪马赛克,视网膜像台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机,破破烂烂,随时准备罢工。
“du~du~du~du~”
手机铃声的声音忽远忽近,如同隔着一片深海,而许尽欢在海平面以下。
她挣扎着醒来,费劲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尝试了好几次,直到几十秒后自动挂断,她都没有能够把手机掏出来。
身体不听使唤,抑郁躯体化的症状并不陌生。
反正来电已经变成未接电话了,手机拿不拿出来也无所谓了。
许尽欢放弃挣扎,维持着并不舒服的姿势,等待意识再度沉入深海。
“du~du~du~du~”
打电话的人很有耐心,手机铃声再次打破沉寂。
许尽欢深呼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抖着手接通电话。
“饭卡记得还给我。”
男人的嗓音优雅淡然,入耳自带磁性混响,辨识度极高。
“啊,什么饭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