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一类人,他不用伪装,不用卖可怜,不需要刻意表现,他原本的样子,余寻就喜欢,他又有了可以在这份感情里无尽投入和无尽索要的底气。
“对不起。”周敛蹲下来,对余寻说。
“怎么突然说对不起?”余寻问。
“你当初不知道我没看到信,肯定难过了很久。”
余寻想起来也有点遗憾,要是当初他再勇敢一些,亲手把信交到他手上就好了,他笑笑,说:“嗯,确实怪你,喝酒了还要骑小电驴送我,不然我肯定会当面把信给你的。”
“还有前段时间,也让你难受了,都是我不好。”周敛抓着余寻有些微凉的手,一遍遍摩挲,“我之前不是不想碰你,我是不敢碰,我害怕自己会贪念上这种感觉,再也舍不得放手,可是我对你撒了好多谎,我很难受,我一点儿也不想骗你,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当时脑子里每天都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不能离开你,另一个说你值得更好的,但是那天我以为你出事了,我才认清,不管是欺骗还是乞求,我都不想离开你,我知道那样想也不对,但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而且很快就能完全好起来,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也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余寻察觉到周敛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摊开他手掌,替他按掌心的劳宫穴缓解,并笑道:“我相信你,没关系的,很多人都会生病,有些病好得快一点,有些病好得慢一点,我不会因为你生病就讨厌你或者害怕你,你慢慢好起来也没关系。”
周敛将脸埋到他的膝盖上,说:“你真好。”
余寻让他枕了一会儿,两人的手一直交握着,他等到周敛慢慢平复下来,才开口说:“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再出来,把我裤子都浸湿了。”
周敛抬起头,伸手摸了摸,膝盖处的布料确实变得湿润,他站起身,将余寻也拉起来,附到他耳边,低声说:“既然湿了,要不要脱掉。”
余寻觉得氛围有点不对,他张了张嘴,说:“那你重新找一条给我。”
周敛没说话,带着余寻回到卧室,把人抵到衣柜上,亲了一口之后,才说:“不找。”
余寻没有那么迟钝,周敛的眼神和语气都不对,他隐约意识到什么,还没问出口,腿上先感觉到。
“你,什么时候好的?”余寻很意外。
“那天看电影的时候。”
余寻被夹在周敛和衣柜之间,退无可退,他微微偏头,不看周敛炽热的眼神,“那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话听起来不太对,余寻又接着说:“我的意思是...呃...”
在冷白灯光的照射下,余寻白皙的面庞上泛出隐隐的红,周敛知道他感到紧张慌乱了,但还在故作镇定,就像他曾经面色如常声线平稳地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手却在课桌下揪裤管按橡皮一样,周敛特别喜欢他这副坚强又脆弱的模样。
周敛按捺住想立马跟人肌肤相贴融为一体的极度渴望,他走到床边,从柜子里取出一份报告,说:“我想检查完,确认都没问题之后再告诉你,你要看吗?”
余寻看一眼那厚厚的一叠报告,摇头说:“我相信你。”
周敛放回报告,重新走过来,将双手搭到余寻腰上,可以往上也可以向下,“刚才说帮你是认真的,怎么帮都可以,你还想要吗?”
周敛的眼神太烫人,声音也低低的,带着蛊惑性,手搭在他衣摆边缘跃跃欲试,更何况那里还抵着他,余寻刚才洗澡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想法,不费吹灰之力又重新爬起。
他深吸一口气,哑声回了一个最简短的字:“想。”
周敛的手沿着他腰际往上,“想要我怎么帮?”
温热又异样的触感让余寻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虽然周敛说怎么帮都可以,但余寻当下能想到的只有一个:“用手。”
周敛再也忍不住,他还在外面的那只手摘掉余寻的眼镜放到转角柜上,然后护着他的头吻了下去,亲他的唇,卷他的舌,咬他的下巴,吮他的脖颈。
理智告诉他要轻一点、慢一点,但本能支配着他,只贪婪地想将眼前的人全部占有,一秒也不浪费。
余寻视线骤然变得模糊,有过短暂的不适,但很快他就顾不上了,直接闭起双眼,回应着周敛,身上被他手掌碰过的地方,像发了急性荨麻疹一样,迅速蔓延出红跟烫。
亲吻间两人碰到一起,余寻弓了一下背脊,实在忍不住了,他将额头抵到周敛肩膀上,难耐地请求:“周敛,帮我。”
周敛瞬间生出蹲下来帮他的念头,又觉得一下子太过火可能会吓到他,于是两人躺到床上。
周敛扯松他腰带准备往下拉的时候,余寻耻感上来,侧躺着说:“先关灯吧。”
“可我想看你。”周敛从他身后环住他。
原本天气较凉,但两人的体温仿佛把空气都蒸热了。
灯光太亮,跟白天没什么两样,余寻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那里迟迟得不到触碰又难受得紧,心里正天人交战,周敛先做出退步:“调成起夜灯模式好不好?”
余寻妥协,低声道:“好。”
周敛调好灯回来,终于如愿以偿地握住他,余寻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没忍住轻‘嗯’了一声,就像被人触碰睫毛,会不由自主眨眼一样。
半明半昧朦朦胧胧的房间里,除了那条孤独的鱼游动时发出微不可查的声响,其余声音都是他们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