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盛挑起根手指晃了晃,似笑非笑的打断了他,
“不是你受不了他,是他动手收拾你,懂吗。”
谢允一愣。
林盛在旁边的车载显示屏上按了下,切了首歌,而后皱起眉头一脸沉重:“当年被他按拖桶里抽真是我一生的阴影。”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谢允张了张嘴,看着他这幅煞有介事的样子,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怎么说话还要带个bgm的是吗。
笃笃。
后排的车窗被敲了两下。
在两人的注视中,邢南面色平和地拉开车门,挨着谢允坐下了。
按说和朋友的朋友讨论朋友,其实是一件挺没礼貌的事儿。
但这会儿谢允非但没有被人抓包的尴尬,反而猛地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邢南往林盛的脑袋上看了眼,慢声道:“也没那么阴影吧。”
谢允挑了下眉。
隔这么远都能听到的吗。
“每次一整这死动静就知道你又要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了,”
邢南指了指显示屏,“吵死了给我关了。”
林盛啧了一声,关了音乐之后想想又回过头来:“不让说啊,怕在人小孩儿面前丢面呗。”
“……这么玩是吧,”邢南眯起眼睛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没事儿,我帮你说。”
“你林盛叔,”他往车后座的角落一窝,懒洋洋地扬了扬下巴,
“没事儿天天来找我挑衅,理他不行不理他还不行,到最后自作孽不可活被收拾了回家找他爸哭。”
“嘿!”林盛喊了声,指着邢南看向谢允,一副让他评理的架势,
“就他,天天翘课打架的还能被评为优秀学生代表,在我们面前嘚瑟狂成这样的,谁不想给来几脚。”
“是啊然后被一脚踹拖桶里去了呗,”邢南不紧不慢地把他的手指给挑开到一边去,
“事后觉得脑袋被塞拖桶里了大受侮辱,一气之下剃了个光头,然后捧着头发来我面前哭丧。”
??
谢允猛地有些想笑。
他强绷着脸坐在原地顿了顿,缓缓在他俩之间看了一圈,一时不知道是该劝架,还是该撺掇着他们多说个几句。
“行了好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出发了。”林盛立马回过身去,右手按在了手刹上。
“被烦得不行了警告他再话多就揍他,”邢南没理他,继续说着,
“闭是闭嘴了,天天就往那一站,除了他剩下一排人齐刷刷地对着我唱《水手》。”
“……不好意思。”谢允深吸了口气,伸手捂在额角,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
回身太着急,林盛的胳膊肘怼在方向盘上,发出一道短促的喇叭声,吓得自己又立马抽手弹了起来,末了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了:
“我操……真有那么傻吗?”
“你今儿才知道你多烦人么?”邢南说。
小店刚关门,楼上的牌局散场后,原先在楼上打牌的人都还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三个大男人好端端的在车上笑起来,这场面看着多少是有点怪异,惹得路边人都频频回头,就差没直接上来问他们是不是有病了。
“哎不行,”林盛隔着车窗和一个人短暂的对视了半秒,立马坐正把上方向盘,一鼓作气拉下了手刹,“这回是真走了。”
……
林盛订的还是全季对面的那家自助餐厅。
吃着不过中规中矩的一家店,到了正用餐的点居然还需要排位。
他们到场的时候,离林盛预定的号前面还有三桌,几人在大厅的候餐位坐下了。
餐厅的装潢带着高调的浮夸感,要不是跟着邢南,谢允压根没想过自己会来这种地方吃饭。
他看着被服务员送上来垫肚子的水果,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拿出了先前林盛递给他的那包东西。
小巧的包装里躺着几块圆形的饼干。
饼干的直径不过两厘米,边缘烤得油酥发亮,中间夹着一道厚厚的夹心,看上去味道应该不错。
“什么东西给我来点儿。”看到他的动作,邢南迅速凑了过去。
“拿呗。”谢允抖了抖手上的包装袋。
“别说,是有点饿了,我——”
他一口将饼干塞进嘴里,声音戛然而止,嚼饼干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瞬:“……这玩意儿林盛给的是吧。”
“是啊,”谢允没发现他的异常,顺势把饼干袋子递到林盛面前,“你吃吗哥?”
林盛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笑着扬眉对他摆了摆手:“别,自助餐呢留点儿肚子的吧。”
“这也不占肚子啊。”谢允说着把它送到了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