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与墨为了自己顶撞外婆,挡在阮汉霖之间的身影浮现在阮与书眼前。
甚至他对远洋掌权位置的渴望,都是源于权利能够更好的保护阮与书。
曾几何阮与书暗自神伤只觉得亲情缘薄,后来他才恍然意识到拥有太多本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情分。
尤其是回到那个村庄后,看着破败不堪的“家”和卧床不起的老人时,阮与书意识到当年的张岚有多勇敢,她的勇敢让他不必烂在泥里……
“你们俩先别顾着煽情,我这药快输完了,能不能来看一眼。”
阮汉霖适时打破病房里煽情的氛围,互诉衷肠这种事他和小崽子二人世界的时候展开就可以了,不需要阮与墨在场。
“哟哟哟,这哪是输液啊?这是输的醋吧?酸味那么浓。”不得不承认阮与墨翻白眼的功力得阮汉霖真传,且练得炉火纯青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阿书,我和你说哦。一定要好好管管他这控制欲强的坏毛病,看看我家桦桦多通情达理。”
“啧!阮与墨你夸他好歹也找个切合实际的点。”拔完针的阮汉霖相当于摆脱束缚,仿佛下一秒就要起身暴揍煽风点火的阮与墨一顿,“当年是谁因为你和社团出去聚餐没带他,险些把社长的公费出国留学给搅黄啊?你可真好意思夸他。”
“那社长到最后不还是顺利出国了。”阮与墨据理力争。
“那不是因为连哄带骗才勉强过关!”阮汉霖得理不饶人。
“阿书,你看看他!”二人合声倒是十分默契。
“行了,你们别吵了。”阮与书第一次体会当幼儿园老师的心情,两个幼稚鬼吵得不可开交。
就像回到六年前的某个晚上。
就像那些分别的痛苦从未发生。
林桦是晚上下班后抵达医院的,瞧见阮与书挂彩的模样眼神中居然露出些许赞赏。
“这才像你。”
阮与书下楼去东西的路上和林桦在电梯口偶遇,他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阮与书摸不着头脑。
“我说,你就应该是这样而不是逆来顺受地去承担不属于你的错误。”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林桦侧过身直视阮与书敷着纱布的脸。
“感情上的错误从来都不应该一个人承担,所以不存在你所说的‘不属于’。”
“我说地不仅仅是感情,还有你的出身和经历,当年对着我大打出手的阮与书就是这样的眼神。”
出了电梯林桦走在前面,看着他的背影阮与书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不然当年打他怎么还让他念念不忘呢?
病房热闹起来,阮汉霖难得地露出笑容。
其实他平日总是笑着的,对护士、对护工、对阮与书和阮与墨……
但笑中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那种表情出现在阮汉霖脸上有种违和感,天之骄子不该露出那样的神情。
好在时间还很长,阮与书会陪着他接受治疗,每天叮嘱他按时服药,终有一天阮汉霖会穿过阴霾生活在阳光之下。
明明曾经同床共枕过,但今晚躺在同一张病床上阮与书望着天花板难以入眠。
身边的阮汉霖亦是如此。
“阿书,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控制欲太强?”
下午阮与墨的点评虽然遭到阮汉霖反驳,但他又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任何人应该都不喜欢被人掌控人生。
“还好,为什么这样问?”
“我就是觉得小墨说得有点道理。”
阮与书猛地翻身,吓得阮汉霖往旁边躲了一下,幸好有护栏不然他非翻下这张窄床不可。
“所以呢?你觉得小墨说得有道理就又准备放我自由?”
面对阮与书的提问,阮汉霖默不作声。
因为他的确是这样想的,阮与书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病秧子拴着。
回到家里的阮与墨要是知道自家大哥把自己的意思曲解成这样,估计白眼都得翻到天上去。
“自由我又不是没体会过,之前的六年我自由到放飞自我……但是现在躺在这儿,觉得被人管着也挺好,尤其是被有钱又有颜的阮汉霖先生管着,乃人生幸事。”
“看出来了,放飞自我的过程中学得油嘴滑舌。”
“怎么样?不喜欢吗?”
阮汉霖早就退无可退,面对阮与书不停挪动他只能缩着肩膀,生怕挤到小崽子。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阮与书觉得睡前讲故事应该有助于睡眠,他开启碎碎念模式争取把阮汉霖哄睡“我当家教你是知道的,我还去酒馆驻唱,就连现在视频号的最高点赞那条还是我的视频呢。”
“阿书真厉害,等哪天有空也给我唱两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