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与书身体太过虚弱以至于在林桦的怀里根本没有清醒,可阮汉霖略带责备的语气让他瞬间惊醒。他听不清阮汉霖在说什么,语气却莫名熟悉,他好像又犯错了。
“对不起。”
“你又干什么了?道什么歉?”
“不知道。”
看着阮与书在怀里迷迷糊糊的模样,阮汉霖收紧手臂确保把人护住,哪怕他已经醒还是被抱上楼。
“睡吧。醒了记得叫我。”
医生叮嘱过保持充足睡眠,对于他身体恢复也有益处,体虚嗜睡未引起阮汉霖的注意。
前些天午睡阮汉霖都在旁边陪着,近几日阮与墨腿受伤,林家兄弟又在楼下阮汉霖也不好守在这里。只得让他睡醒叫自己,不然长时间不动弹,他的腿会僵硬疼痛很容易跌倒。
“嗯。”
见阮与书情绪不高,阮汉霖开始寻找其中原由,他首先排除掉自己,只因近期他特别注意言行举止。
“是不是林桦那小子又欺负你了?怎么蔫蔫的?”
“没有,我就是有点儿犯困。”
阮与书又撒谎了。
他不想在阮汉霖面前提起扰乱心神的梦境,他不想再揭开看似愈合,其实一直横亘他们之间不曾消逝的丑陋伤疤。
阮汉霖下楼就看见林桦耷拉着脑袋坐在阮与墨旁边,看样子应该是被其中某个人教育了,或者被联合教育了。
“哟!小斗鸡怎么了?怎么蔫头耷脑的?”阮汉霖语气十分欠揍。
“哼!”
林桦知道这位阮家大哥最擅长的就是火上浇油,他“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和阮汉霖对视。可仔细回想大哥的话也有道理,他想追小墨就要和他的家里人处理好关系,哪怕是赖在他家里不走的烦人精。
“对不起,我不该……”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要是想道歉的话等他醒了再说。”阮汉霖打断别人说话的臭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改。
阮汉霖知道林桦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只是与道理相比他更看重阮与墨。自己家里这棵白菜被盯上得太早,不过两家家世相当也不至于让小墨受委屈。
“那个谁,你……我对不起哈!我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就是怕你欺负小墨。我在这儿给你道歉,请你原谅我。”林桦以饮料代酒突兀地来上一段深情致歉,让自己都尴尬到抠脚趾扣地。
本就神游天外的阮与书被林桦的笨拙和真诚拉回到现实,他礼貌起身,不料猛地小腿刺痛让他难以站稳,面前的汤碗险些打翻。
“没关系,是我以前做得不好。你也都是为了小墨好,我接受你的道歉。”
二人仰头一饮而尽,倒让林桦有点敬佩他的不卑不亢。
阮汉霖手里握着纸巾,吸干洒落在阮与书裤子上的汤汁,好在正是合适入口的温度应该不会烫伤。瞧着他的腿微微发抖,阮汉霖心头一紧。
如今首要难关是阮与书的心脏手术,等康复期结束也要赶紧把腿上的手术安排上,医生说过越早手术,恢复得就越快。
“来,坐下好好吃饭吧。”阮汉霖扶着阮与书,同时示意林桦结束道歉环节。
“汉霖哥,记得喂饭团吃饭。”
“放心,它晚饭比你吃得还早。”
“那就好,千万别忘了。”
他没头没尾地提到饭团,阮汉霖只是单纯以为是在怕自己苛待它。
“你放心,以后我会把你们都养得胖胖的。”
“胖胖猫应该会更可爱吧。”阮与书想象着饭团变成胖饭团的模样,忍不住难得地弯起嘴角。
可爱一点儿就不会被遗弃吧?
阮与书自始至终没有提及到自己。
即使到这一刻阮汉霖依旧未察觉到的异常,阮与书终于交代完自己担心的事。毕竟是自己把本该自由的小家伙圈养起来。
阮汉霖先是把阮与墨哄睡着,其实他那么大个人也不用哄睡。只是这两天腿上有伤,怕他睡觉不自觉地蹬被子,也就只好多看一会儿。
等他迫不及待地回到卧室时,阮与书早就已经睡得??香甜。伸出手摸摸他的脸蛋儿,好像长点肉了,阮汉霖露出满意的笑容。
和阮与墨相比这小崽子简直乖得要命,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不过这么乖的孩子以前怎么就总是因为打架被请家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