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晚他只能躺在床上和二傻睡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知道也许这辈子不可能了,下辈子他突然想做一条狗。
因为他感觉人们对狗狗的态度都比对他好,那样是不是就可以过上不被嫌弃的日子了。
在与张岚的拉扯中阮与书突然一阵反胃,最近这几天他只有昨天中午吃了点东西也早就消化干净了。
胃里翻滚着他被迫呕出一口粘液,张岚躲闪不及直接被吐在了衣服上。
“啊……张姨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干净……擦干净……”
慌乱之中他记不得纸被他放在了哪里,他抓住挂在床头的毛巾替张岚擦拭着。
那是他唯一的一条毛巾已经掉毛打卷,在张岚看来她用来打扫的抹布都比这个强,可她却没有嫌弃之意。
虽然破旧却被洗得很干净,让她的心头微微触动。他活得如此战战兢兢,甚至对肉宅里每个人都极尽的讨好。
当年胖乎乎的小团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别擦了,张姨洗一洗就好了。你饿不饿啊?我去给你做点儿吃的,吃饱了就可以吃药了。”
“我……不饿睡一觉就好。张姨不用给我送吃的被汉霖哥知道,他会不高兴的。”
“不怕,我用自己的工资。”
当光明近在眼前,却怕被热浪灼烧时,阮与书选择不再靠近。
张岚垂着头走出来那间仓库,外面明明阳光明媚可那里面却阴冷得厉害,就像阮与书的人生寻不到光亮一样。
当年的事就像石块,压在亲历者的心头没有人可以替他们说原谅。
房间里终于独留阮与书一人,他伸手从枕头下面掏出止疼药,就着床头的水一饮而下。
那水已经是三天前放在那里的,但在阮与书的生活中一桶水他要喝半个月。
看着手里所剩无几的止疼药阮与书有点犯难,虽然是最便宜的药一片也要一块多。
他要尽快去找一份工作,如果有剩下的钱他好想吃一口鱼哪怕只有一口……
那药的副作用缓缓袭来,阮与书扯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睡吧!
睡着就不疼了!
“你怎么没在医院陪着啊?小墨这里有我们你还不放心?”
林烨还有肖忻见阮汉霖驾车回来也是万分惊讶,那孩子走的时候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这么短的时间估计检查都没做完,他们以为阮汉霖是放心不下这里的阮与墨。
“他不去医院我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绑着他去。把他送回家了。”
“什么?你把阿书扔家里了?!我要回去!”
阮与墨知道这句送回家了,肯定是又把阿书一个人扔回他那间破仓库,想到这儿阮与墨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你别胡闹,他没事儿只是有点发烧。你要是放心不下明天再回去吧。”
如果现在再折腾回去估计到家就已经是晚上,他怕再把阮与墨给折腾病了,只好先安抚他。
可那人却直接赏给他一个白眼儿,这小兔崽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儿,要我说你就不该回来。”
王盟边翻动手里的羊肉边对旁边把肉烤焦的阮汉霖揶揄道。
其实他回来的路上就有点后悔,想起上次那阮与书烧得以为见到他是梦境,不停往他怀里钻的样子阮汉霖到现在都有点心疼。
可自尊心不允许他回去看望那个恃宠而骄的家伙……
不过借着小墨的台阶明天就回去吧!
夜里没有阮与书陪伴的二傻一个劲儿地往肖忻床上跳,气得王盟不停用枕头砸它。
“老阮这狗送你了!”
“不要,它和它主人一样太傻,而且小墨不能接触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二傻去咬他,他说你脏。再说了那孩子喜欢啊!”
此话一出王盟霎时间察觉气氛不对赶忙悻悻闭嘴,阮汉霖却没有再接话而是替已经熟睡的阮与墨拉了拉被子。
躺在床上的阮汉霖却怎么也睡不着,静谧的环境里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被放大百倍。
无奈他只好披件衣服下了车,二傻又兴致冲冲地跟了出来。
这里的星空是在城市里见不到的景色,好像真的触手可得一般。
不知道阮与书在家里有没有好好睡觉,吃了药到底有没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