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己的父母离世,阮与墨也重伤住进icu,家里几乎所有人都忙着父母的后事和祈祷等待阮与墨醒来。
那时的阮与书在干嘛呢?
阮汉霖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那段时间里有阮与书的画面。
最多的时候他好像就坐在花坛边垂着头,没有人问他经历车祸后怕不怕,也没有人管他会不会造成心理阴影。
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好像一眨眼就到了今天。
床上的人开始急促地呼吸,眼泪顺着眼睛匆匆滑落。
这两天他看到了阮与书这么多眼泪,爱哭的小家伙在一个人的日子里,是不是也偷偷哭了很多次呢?
“阿书不哭,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勺子里的粉末兑上水就变成了黏糊糊的液体,看起来就让人望而却步。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阮与书灌进去。
苦兮兮的药刚进到阮与书嘴里他就本能地往外吐,弄得衣服还有被子边缘上都是药糊。
“啧!再吐,再吐我可就动手了。”
阮汉霖只是随口一说,他知道阮与书现在听不见,可令他惊讶的是小家伙好像听明白了他恶狠狠的威胁,皱着眉把嘴里的药咽了下去。
也顾不得惊讶阮汉霖紧忙舀一勺糖送进阮与书的嘴里,又舀几勺水慢慢喂给他。
“你啊!真是……”
接下来的话阮汉霖却不知道怎么说。说他听话,他打架斗殴逃课什么都干,可说他不听话,他又懂事得让人心疼。
吃过药后阮汉霖每隔半个小时就给阮与书量一次体温,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温度逐渐降下来了。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是一直被禁锢的胳膊却早已经麻木。
“我们先松手行不行?胳膊都麻了。”
阮汉霖边小声嘀咕边慢慢往外抽胳膊,还没等胳膊完全解放出来床上的人竟先撒开了手。
阮汉霖赶紧甩了甩失去知觉的胳膊,这酸爽直冲脑门儿。
“唔……呃……”
周围是一片黑暗阮与书就那么放松一下,手怀里的东西就不见了,又剩下他一个人面对前面无尽的未知。
他朝着光亮走去可好像一直走不到尽头。
他累极了。
要不就停在这里吧。
拯救完自己胳膊的阮汉霖隐约听着床上传来小声的哼唧。
是人醒了?
还是做梦了?
“阮与书?阮与书?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醒醒?”
走近才看清床上的小家伙闭着眼,可泪水一个劲儿不要钱似的往外淌。
好不容易把药喂进去退了烧,这再哭出好歹岂不是白忙活了。
“你怎么这么能哭啊?,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的睁不开了。”
阮汉霖轻轻抚摸阮与书的头想把人叫醒,差不多过了两三分钟阮与书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在他的梦里也听见有人在叫他,他就又站了起来想继续赶路,结果一下子摔进一个洞里。
他在失重感中醒来。
“我找不到……找不到……”
阮与书的胡言乱语把阮汉霖吓得不轻,以为把他脑子烧坏了。
“找什么?什么丢了?”
阮汉霖一头雾水,只得不停安抚紧抓着他不放的人,让他自己说出要找什么。
“我……我找不到路了。”
“做噩梦而已,你这不是好好的在床上。”
“嗯?在……在床上……”
看着阮与书晕乎乎的样子竟生出几分可爱来,他好像很少露出与他这个年纪相符的表情,永远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见到阮汉霖和阮与墨后又总是一副讨好的样子。
“醒了就吃点儿东西,我让张姨煮了面。”
“不……不行……咕噜噜……”
侧躺在床上的阮与书把腿瞬间拱到了肚子上,直挺挺的人瞬间圈成半圆状。
两只手又重重地叠按在小腹,阮汉霖听到被子下传来的肠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那些没有吐干净的食物,此刻已经转化为折磨他的秽物在肚子里闹腾呢。
“自己能去吗?”
“嗯。”
嘴上答应的利索,可到自己站起来后阮与书才发现虚弱的身体一直在打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