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样过了几十年,前些天你终于来了,我想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您主动让我查看房间,期待我能找到那把刀。没想到这位五代刑警迟钝又无能,丝毫没领会您的用意,别说床底,连书桌抽屉都没检查,想必您当时很焦躁吧?”
永间珠代露出无力的苦笑。
“这也难怪。毕竟时隔多年,任谁都会觉得现在查看房间纯属白费工夫,况且我也不知道和彦的自杀与你们调查的案件是否有关……”
“但得知山尾被捕的消息后,您改变了想法?”
永间珠代停下抚摸猫咪的手,向五代投来真挚的眼光。
“坦白说,这消息让我方寸大乱。想不到山尾竟然是凶手……于是我开始怀疑,和彦的自杀是否真的与案件无关,这才给你打了电话。”
“万幸您打了那通电话,不然我现在还是个迟钝无能的刑警。”
五代看向餐桌。那把刀就装在桌面上的塑料袋里,刀刃上有暗褐色的污渍,正如永间珠代所说,应该是血迹。
“慎重起见,我确认一下,令郎日常不会随身携带刀具吧?”
永间珠代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他绝不是那样的孩子。我知道他有这把刀,他说是买来登山社活动时用的,实际上应该也不会为了其他目的带出家门。”
“刀上有血迹,说明他带过刀去袭击某人,并已付诸行动。这个人是谁,您有头绪吗?”
“没有。那孩子会干出持刀伤人的事,本身就难以想象。”
五代颔首,重新端详着登山刀。
“您直接用手碰过这把刀吗?”
“应该没有。总觉得很可怕,所以小心地避免直接触碰。”
“稳妥起见,这个能否交给我们保管?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嗯,当然可以。”
指纹估计已经消失了,但血迹的dna或许还能检测。
“关于藤堂夫妻被害案,山尾显然没有说出真正的动机。他的供述内容完全不可信。就如您所担忧的,我们也认为原因可能要追溯到他们的高中时代。令郎自杀前后,有没有什么令您印象深刻的事?比如人际关系上的重大变化。”
“人际关系吗……”
“比如跟谁闹翻了,或者反过来,突然跟以前没有来往的人走得很近。”
“这么说的话,最大的变化就是和深水分了手。”
“其他方面呢?还有没有特别的情况?”
永间珠代陷入沉思。她的表情有些痛苦,看得五代心生不忍———时隔多年旧事重提,怕是没那么容易想起来。
“您之前说过令郎死后,山尾曾经来过对吧?”五代想起上次的对话,“您发现他来了停车场,主动跟他打招呼。”
“是的,他过来上了香。”
“后来山尾来过吗?”
“没有,那是最后一次。”
“除了山尾,还有其他人来过吗?比如登山社的前社员?”
上次已确认过,藤堂康幸没有任何联络。
永间珠代右手撑着脸颊,歪头思索,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陡然挺直腰杆。
“对了,深水女士来过。”
“深水江利子吗?”
“不,不是江利子,是她的母亲。”
“母亲?”
“不过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听说江利子是养女。”
意外人物的出现让五代一时茫然。关于江利子的养父——也就是她舅舅,他通过走访当年的邻居有所了解,对这位养母却一无所知。
“什么时候的事?”
“是在冬天,所以应该是和彦去世次年的一月或二月。她说想来上个香,虽然时间很短,但和彦曾经和女儿关系很好,所以得知他过世的消息,一直记挂在心。”
“江利子母亲是独自前来的吧?女儿没有同行。”
“就她一个人,我记得她提过江利子住得很远。”
“令郎五月底过世,她在次年的一二月来访??为什么选在这个时间点?是不是有什么契机?”
“这个嘛……”永间珠代思索着,“可能她说过,但我不记得了。”
“她跟您聊了些什么?”
“主要还是和彦和江利子的事。其实我对两人的交往情形并不是很了解,但对方似乎更不知情,问了许多问题。具体细节我已经忘了,只记得她好像很在意和彦自杀是不是因为与江利子分手,我说应该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