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假不见,简泱的确很想他,但还没到色令智昏的地步。
今天这场比赛,只是这届高校ctu(网球锦标赛)的第一轮。
周温昱曾是美国ncaa的专业球员,去年就拿过国内高校ctu冠军,这场比赛于他而言,就宛如小孩子过家家。
故而简泱不觉得这是一场观看价值大于八百元的比赛,按惯例当做男友过于粘人的无理要求。
她用哄人的语气表示下了飞机就会飞奔赶到,哪怕心中清楚基本无缘现场。
“我会尽快的,好不好?”
简泱等待周温昱说好——他虽然有小脾气,但大体还是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男朋友。
隔了有一会儿,周温昱才说话:“那泱泱一定要快点到哦。”
简泱刚要应下,耳边突然一阵麻乱的触键音,像手指恶意碾过,突突挑动简泱脑中的弦,使得她眼皮猛跳一下。
周温昱的声音也被这突然的拨号音打断得断断续续,简泱只能听到——“不然宝宝迟到多久,我今*就会*你多久。”
“你说什么?”
那阵突兀的拨号声终于停下,周温昱语带十分的歉意:“对不起,泱泱。”
他解释了缘由,简泱没怎么在意:“…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会等你,无论多久。”周温昱真挚又耐心地重复一遍。
思绪回到眼前,周温昱最后的话印在脑海,简泱心中叹口气,还是加快速度跑起来——有时候拥有一个过于粘人的男朋友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从机场到学校,地铁要转三趟,简泱想了想,咬牙叫了出租车。
可惜,破天荒的一次大方,很不幸地遇上了堵车,简泱在后座露出一个命苦的笑。
她发消息和周温昱解释缘由,手往上滑,看到过去一个月的聊天讯息,心底确切地涌上一丝愧疚。
周温昱有着很强的分享欲,每天都会和她发很多消息,从清晨到睡前,事无巨细。
但一回家简泱的时间就不是自己的了,她只能在空隙回几条,打视频也要抽时间跑到屋外,时常三言两语就结束。
再往上翻,到新年那天周温昱发来的消息,让简泱骤然想起寒假前发生的一个小插曲。
期末前一个月,简泱就在浏览机票,在旁边吃饭的周温昱突然凑近脸说:“泱泱,带我一起回家吧。”
为迎合她的高度,他刻意将头歪下来。
周温昱的眼珠不是纯黑,透着点浅浅的靛蓝,漂亮如宝石,这使得他一露出这般祈盼的神态时,便有种令人眩晕的貌美,简泱差点没有抵抗住。
但她很快清醒,没有正面回答:“我回去会很忙。”
“……而且我很快会回来的。”
“宝宝。”他改了称呼。
简泱:“嗯?”
“我听说中国有个习俗,只有见了父母,才算确定了关系。”
简泱科普:“那是结婚前才会见的。”
一听这话,周温昱眼睫扇动,缓缓凑近一些,看起来很好奇地问:“那宝宝,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
“……”简泱噎住,不停呛声,周温昱体贴地替她拍背:“慢点。”
但这个话题并没有因此混过去,他从中午问到了晚上,时不时在她神经放松的时候,一遍遍,乐此不疲。
周温昱总是小孩一样想一出是一出,简泱无奈笑:“我们还是学生,在中国,学生就谈结婚太早了。”
周温昱的反应有些激烈,他从后,一只手将她收紧在怀里:“你的意思是毕业就能和我…”
但简泱恰好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连忙按住了周温昱张合的嘴巴。
他顺势舔她手心,简泱红着脸听母亲电话。
回去后,奶奶生病住了院,母亲的花店要人帮忙,弟弟的功课需要人辅导,还有临近年关的各种置办,简泱忙得团团转,冷落了周温昱一个月。
美国人不过春节,但新年到来,万家灯火的那刻,简泱突然收到了周温昱的信息。
入眼是占满屏幕,数不清的:[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一直翻到最下方,才有另一句:[宝宝,家里好黑,不许再丢下我。]
文字也有恐怖谷效应,简泱几乎快认不出“好想你”这三个字,第二天周温昱解释喝多了酒,她才放下心,第n次哄他会早点回京市。
但这个承诺最终没有实现,杂七杂八的事情堆积,她甚至拖到了开学之后,还请了几天假。
司机按了声喇叭,车也停在a大门口。
简泱一路狂奔赛场,禁区前看了眼时间,加上堵车,比赛已经开始三个多小时。
正常来说,应该早就结束了。
但简泱还是抱着些许侥幸,寄存了行李,快步进门。她拿的是周温昱留的内场票,离赛场最近那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