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终于赶到公主府冲到楚必的院子,入耳听到的便是暧昧的颠鸾倒凤的声响,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刺进他的心脏。
他手按在门板上,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把这勾引姐姐的贱人拉起来千刀万剐大卸八块,可他不敢,纵使他再受宠,楚必也容不下他这样子胡闹。
他如同全身石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一声声传来的男人女人的呻吟喘息,凌虐着他的理智与尊严,有好几次他都想不管不顾直接进去又硬生生忍住。
他坐在门口等了半晌,他也不愿意离开,自虐般拿他们欢好的声音折磨自己。
直到声息停了,门开了,他积压着的努力中这一刻彻底爆发,没控制住只想着揍死这个杀千刀的小人,他心底的怒气不只是对着封度,更有一分对着自己。
他想起来了当年他第一次爬上姐姐床的时候,他正在她体内笨拙又兴奋地横冲直撞,紧闭的房门突然就开了,毫不动摇的脚步越来越近直到到了床榻前,皇储望见了床上交缠的两人,面色发冷,呵斥他:
“竖子!还不滚下来!”
然后才转向去斥责楚必,只是语气软和很多,带着无奈,“阿必,不能这么胡闹的。”
他那时是怎么样的?他慌慌张张退了出来跪到了地上,楚必则亲昵地抱着楚霖的臂膀为两人求饶。
楚霖可以毫无顾忌的直接推开楚必胡闹时紧闭的房门,而不用担心楚必是否会生气,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妹,是天底下最亲近的人。
他此刻却不敢推开面前这道门,因为他害怕楚必斥责他。
即使是血亲,她们终究也只是异母姐弟,皇室的倾轧中,不是一母同胞,那便是敌人,没人会为了另一半相同的血液手下留情。
即使他母亲难产而亡,即使他自出生就养在皇后膝下,即使他喊了十几年的姐姐,他也只是她的异母弟弟,她能对他万般宠爱毫不掩饰的偏宠,也能将自出生就未曾见过一面,同样与她并非同母的楚潇送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的位置。
他没什么特殊的。
他的窘迫,他的怨气,他的无力,他无处释放的醋意,最后都归结为对封度的恨意,他此刻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
他赤红了眼,俊俏的脸扭曲得发黑,被打了几拳的封度此刻虽然有些狼狈却没有一分怒气,他背对着内室,便毫不顾忌地冲着楚檀笑了起来,他没出声,只用嘴型对被众人拉扯住的楚檀,一字一字,缓慢清晰地描绘道:
“你——完——了——”
几名仆人看见了,都低下了头假装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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