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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艾琳(1 / 2)

苏黎世的冬夜,总是显得太安静。

风吹过长街,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光从雪地反射上来,把整座城市染成柔白。

楚艾琳站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看到阮至深还亮着灯。

她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你又在熬夜?”

没等到回复。

她熟门熟路地披上外套,敲响了他公寓的门。

门开时,阮至深正靠在书桌前。房间里灯光柔和,他的脸隐在光影里,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

“睡不着?”她问。

“睡着了也会醒。”

“因为梦见她?”

他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笑了笑,神色有一瞬间的疲惫。

艾琳走进屋,环顾四周。

书桌上堆着厚厚的笔记、未整理的实验数据,还有那台陪伴他多年的旧电脑。窗台上摆着一盆多肉植物——那是她去年冬天送的。

“它活下来了。”她指了指那盆植物。

“植物总比人适应得快。”他淡淡地说。

艾琳轻轻坐下,看着他神情冷静地在文件里修改段落。她熟悉这种状态:理性、克制,仿佛情绪是某种不合时宜的存在。

“至深,”她打破沉默,“我一直想问,你研究‘恒温效应’,真的是因为兴趣吗?”

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笔放下,思索片刻。

“我想知道,为什么有些记忆不会消失。哪怕理性告诉我们,早该放下。”

“那你找到了答案吗?”

他抬眼,目光温和而疲惫:“没有。但我知道——它也许不该被治愈。”

艾琳凝视着他:“那叫‘依恋’。不是温度,而是缺口。”

阮至深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近乎自嘲的光。

“也许我只是个试图在情感里寻找逻辑的人。”

“那你研究的,不是心理学,是宿命。”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时钟的滴答声。

艾琳忽然说:“你要回国,是吗?”

阮至深抬头,目光一瞬间躲闪。

“我收到了邀请。”

“云江?”

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雪。

街灯的光散成一团,落在玻璃上。他的倒影与雪光重迭,模糊而安静。

艾琳靠在沙发上,语气轻了些:“你怕什么?”

“我怕……见到她之后,所有努力的冷静都成了笑话。”

“那你就让它成为笑话吧。”

阮至深怔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