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困难的时候,家人的依托虽然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却能赋予他解决问题的力量;多亏了女儿,多亏了妻子,他才能从一事无成的颓废中振作起来。
“你个不孝子!你现在要为这个孩子顶撞你的父母吗?”
商建明的母亲也哭嚎起来,“我就说她不吉利,她会毁掉我们这个家的!你看看你看看,要不是因为她,我们怎么会吵起来,现在我们唯一的儿子都要把我们赶出家门......”
商建明蓦地喝止:“够了!”
商建明很心痛。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竟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女儿的。
“爸爸妈妈,过去我敬重你们,感谢你们对我的生养之恩,所以有时候哪怕我不认可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也会选择忍耐和尊重,但你们好像把它误会成默认了,误会成纵容了。”
胡听霜的眼眶也红了,她单知道父母好像不是很喜欢盈盈,却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气氛剑拔弩张,商建明又有高血压,胡听霜赶紧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的情绪波动不要这样大。
而商建明反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以表安抚。
他抬起头,正视自己的一双父母,“这是我的家,从今以后,如果您二位要对我的女儿发表任何不好的意见,我会先请您们离开这个家!”
......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祁航和商盈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风雨已经平息了,只剩下檐角的雨水汇成珠串,泠泠续续往下落,仿佛雨链。
也许是打了疫苗的关系,商盈后知后觉有些疲惫。
祁航打好车后回过头来,发现小猫已经困得圆眼迷蒙。
两人在医院大门口大块大石头上坐下了,“还有三分钟,稍微等一下。”
“嗯...”商盈很给面子地乖乖应声,脑袋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下啄米。
祁航一边看医院的通知单一边把肩膀凑过去,“累了就靠一会儿吧。”
小猫也没有扭捏,直接拉过祁航的胳膊来给自己垫着,过了一会儿,她很轻地开口,“祁航,我觉得你对我有点好。”
夹杂着气声儿,听起来糯糯的。
“只是有点吗?”
小猫沉默了一下,“你不要得寸进尺。”
祁航笑了一下,“行,那你喜欢我对你好吗?”
商盈没说话,却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下车时商盈却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祁航打趣儿她,“小皇帝走不了路了?”
商盈恹恹地抬起头,很是凝重地提问:“能不回家吗?”
“大晚上的不回家...”祁航逗她,“不怕又遇到坏人啊?”
“那不是有你吗?”
祁航挑眉,“这么相信我?”
小猫再次发扬自己的处事理念,“根据坏人守恒定律来说,如果这段时间有你这个坏人在身边,那么这块地方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坏人。”
“......”
世界上最坚固的盾出现了,是他在商盈心中的“坏人”人设。
“皇帝陛下,臣有一事不明。”祁航陪她在小公园的秋千椅上坐下了。
商盈打了个秀气的呵欠,往椅背上一趟,“说。”
“陛下怎么总把微臣当坏人啊?”祁航长腿抻起,控制着秋千椅匀速晃动起来。
商盈很是惊讶,“你怎么能够问出这种问题?”
嘴欠手又贱,商盈根本想不出不把他当坏人的理由。
似乎也是想到了这点,祁航忍着笑换了个问法,“那你是真心把我当坏人的吗?”
看着祁航黑亮而静谧的瞳,小猫忽地有些哽住。
是真心把他当坏人的吗?
那当然不是。
毕竟坏人才不会发着烧还要护送她回家,也不会冒着大雨带她去医院打疫苗。
因为见到过一份有偏差的爱,所以她更加确信祁航在她面前展现出的这份坦诚与关注无可替代。
可正是因为祁航太好了,商盈才不得不更加抗拒这一份他带来的好。
毕竟祁航是个那么好的人,以后他不管对谁都会那么好。
可是商盈才不能保证以后可以平静地接受这份好的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