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没什?么反应,他自然也清楚这一点,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他很愿意?和华胥,参商这两个人交朋友,但是……但是没有?如果?,他们身后都有绝对无法退后的理由。
华胥只是静静地?看着北邙,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出了一个让北邙浑身剧震的事实:
“作为老同学,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仿若千钧,敲在北邙的心上:“你和石榴……在那个‘地?方’……看到的那一切……都不是假的。”
北邙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真的……”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是真的……那你们……你们天仙朝会,一直都在供奉……那种‘东西’?”
华胥再?次摇了摇头,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某种……近乎悲悯的神情,但那悲悯并非对着北邙:“不是供奉。”他纠正道,语气沉重;“是心甘情愿的没有?办法。”
他抬手指向身后那尊笼罩在光晕中,看不清具体面容的巨大长生天神像,对北邙说道:“北邙,抬起头来……仔细看看吧。看看这尊被我们世代祭拜的长生天神像……究竟,是谁。”
北邙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缠紧了他的心脏。他下意?识地?顺着华胥所指的方向抬起头,目光穿透那层朦胧的光晕,看向那尊神像的面容——
当他的视线,终于清晰地?捕捉到?那张被神圣光环笼罩的熟悉面容时,他整个人晃了晃。
“怎么可能……”
他呢喃道,他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握着判官笔枪的手都微微松弛。
那神像的形态,确实如传说中那般,无分男女,穿着飘逸飞天的长衣,姿态庄严神圣。
但是,那张脸……
那张脸,北邙绝不会认错,
那是……天女真慈。
创建了稷下学宫,给每个人一个学习的机会,为他们提供了学习与相聚的平台,虽然出身天仙朝会,但是对一切都心怀悲悯的天女真慈。
也是他和洛宓的老师。
他们稷下学宫慈祥与威严并重,引导他们学习灵气的掌控方法,被所有?学子敬若真正神明的——校长天女真慈。
长生天……就是天女真慈?可校长明明只是一个代行?者?……
或者?说……天女真慈,就是长生天在人间的化身?
亦或者?……是长生天,直接吞噬了天女真慈?原来这才是代行?者?真正的意?思?
可以随时随地?吞噬的一具肉身,亦或者?干脆就是长生天自己分裂出的意?识。
北邙的大脑一片空白,一瞬间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看着北邙恍然的样?子,华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到?说不上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满是疲惫与认命。
他缓缓开口?,将最后一个最残酷的真相赤裸裸地?剖开,砸在了北邙,也砸在了所有?通过走马灯窥视着这一切的苏杭等人面前:“现在……你明白了吗?”
“稷下学宫……”
他的声音是洞穿一切的冰冷:“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谎言啊。”
谎言?谎言……
这两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鸣响。
是啊,谎言,彻彻底底的谎言。
如果?就连他们聚集在一起的前提都是被人刻意?安排的话,那可不就是谎言吗?
华胥看着北邙,继续用那平淡却字字诛心的语调,揭示着真相:“你们……北邙,玄同,浩然,松水,无量,洛宓,琢光,唐鸦……包括石榴……你们这些天赋异禀、身负强大或特殊抓周天赋的种子……是被长生天……通过校长……刻意?聚集在一起的。”
刻意?聚集?那目的是什?么?
一个更加恐怖的猜测,瞬间攫住了所有?的视线。
华胥没有?卖关子,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答案:
“至于目的……”
“当然是……进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