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窦太皇太后有请。
别指望刘陵有什么和风细雨般的温柔,对付这种醉鬼就该以恐吓为主,没看平阳长公主和江都王刘非听到刘陵随口胡诌假传太皇太后旨意的话后惊讶的长大了嘴,而刘彻听了刘陵的话也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眼神也不再迷离,向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却死鸭子嘴硬的梗着脖子说道: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
她还能废了我不成?
我堂堂大汉皇帝不能亲政掌权已经古憋屈了的,还想再压着我按照她的心念行事?
休想!
刘彻愤愤的就要前去长信宫找窦太皇太后分辨,其实是梗着脖子死也不认为是自己有错,这幅气势汹汹的架势看的周围人还以为皇帝是想去找茬的,所有人大惊失色。
汉朝以孝道治理天下万民,便是连皇帝也不能逃脱的了。原本窦太皇太后就是依仗着孝道才能拿捏得住皇帝,若是此时此刻皇帝醉酒后不回椒房殿,再去找窦太皇太后一通闹,窦太皇太后就更有理由捏着皇帝的错处执掌朝堂不还政了。
平阳长公主被皇帝气势冲冲就准备去找茬的态度吓得花容失色,一边吩咐另一个弟弟江都王刘非和一群郎官们哄着劝着耍酒疯的刘彻,一边白了刘陵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阿陵,这种时候怎好开这种玩笑话。
真说起来,弟弟哪怕是闹到窦太皇太后处,平阳长公主也是不怕的,刘彻好歹已经是大汉朝的皇帝,纵使窦太皇太后压制着不让刘彻亲政,但天子之尊也无人胆敢小看。只是想到前来恭贺刘彻大婚的藩王宗亲和诸侯勋贵们,平阳长公主也忍不住一阵头疼,她怕的是他们再给弟弟找事,毕竟无权的天子对他们这些心思叵测的藩王勋贵们来说就如拔了牙的老虎,看着威武其实毫无伤人的威胁。
美人的眉头都蹙了起来,眉眼盈盈处闪烁着几滴晶莹的水迹,看得刘陵也忍不住心痛不已。
罢了,罢了,刘陵心下叹气,虽说刘彻讨人嫌了些,脾气怪了些,但是看在卫青还在他身边当差,这些日子人也越来越开朗、稳重,不似从前那般沉默寡言的份上,她就不戏弄刘彻了。
刘陵指着原本喝的醉醺醺,舌头都大了起来,磕磕绊绊的说着要去长信宫找事的刘彻哪怕在弟弟江都王刘非和一干亲信郎官下都没能拦得住,被他不分敌我硬闯出了侧殿,站在侧殿门外,被一阵忽然窜过来的冷风刮了个激灵,猛地清醒了些,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的刘彻,劝慰起了平阳长公主。
平阳阿姊,别担心了,你看陛下现在不是已经冷静下来了?刘陵指着拉不楞登站着,仿佛木头人一般的刘彻道。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去拿陛下的大氅过来,还有解酒的汤药,再把御辇也备好,等陛下稍微清醒过来,就把人送去椒房殿。刘陵吩咐道。
和喝醉酒的人根本不能讲道理,刘陵原本的目的就是想激刘彻出来被冷空气激一激,能清醒一点,待刘彻恢复些神志,才能万事好善良的哄骗他。
至于刘彻时候彻底清醒过来,想起刘陵骗他的事会不会生气?刘陵毫不在意,她早就想好措辞了,把一切都往刘彻身上推去,反正若不是他喝醉酒了耍酒疯,刘陵又怎么会用这一招来哄骗他。
没错,刘陵主打的就是一个错误全都是刘彻的,她是清清白白的。
刘彻很快被厚实的大氅迎头罩住,平阳长公主和江都王刘非姐弟俩人一左一右的将脑子木木的刘彻照顾的体贴入微,和哄小孩儿似得,不过效果也挺好,虽然刘彻那张脸还是面无表情的,但好歹也听得进去亲姊姊和亲弟弟的劝话了。
帝王的御辇即使的赶了过来,刘彻被两人哄着上了车架,平阳长公主吩咐了黄门和郎官尽快送皇帝去椒房殿,便准备带着弟弟刘非和刘陵回去继续招待宗亲。
刘陵忙又跑到平阳长公主的身边随大流的行礼,恭送皇帝的离开,冷不防刘彻开口将她给留了下来,刘彻对平阳长公主和弟弟道:阿姊和阿弟先回去吧,让阿陵留一下,朕还有话和她说。
两人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没能从其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只是听着刘彻说话时冷淡淡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皇帝都这么说了,也不是刚才醉酒那时的胡言乱语,便疑惑的对视了一眼,双双告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