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烟雾自狭窄的心房里翻腾而起,顺着食道攀爬至喉咙。
她下意识张开嘴,叫这?浓烈的雾散出来,好让自己?的心脏舒服些。
“谁说我......”
她戛然而止,潋滟无措的水光在眼眶里无助地摇颤。
衔月猝然捂住嘴,满心懊悔。
她就知道,司空摘星一定又?藏了花种肉对不对?
心里无数个念头似潮水般涌上来,急迫地想将这?点无措按耐下去。
回旋、呛声?还是装作若无其事?
她实在是个很爱面子、又很怕输的人?。
破绽百出的借口似乎已经在喉间蠢蠢欲动,可她抬眼对上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忽的就说不出一句违心话。
没有哪一刻比此刻更清晰,她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他骄傲时、不怀好意时、得?逞时的惯用表情。
他笑?起来时,眼睛是怎么眯的,眉毛是怎么挑的,嘴角又?是怎么弯的,衔月早已一一熟稔于心。
虽然有点贱,让她牙痒痒,甚至有时候都气得受不了。
但是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夏日饮一大口松针熟水,无数烟花在舌尖上炸开的鲜活、痛快。
一旦习惯了,你就再?也忘不了这?种浓烈的、热闹的、快乐的感觉。
他们就像两根必定会汇聚的红绳,早晚会被命运编织成一股手绳。
鲜红的、炙热的,自手腕蜿蜒至心脏。
虽然很不情愿,但大小?姐不得?不承认,纵使一个男人?有千般不好,但当你只能看见他好的一面时,你就已经动心了。
什么天定良缘,不管了。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落寞的眼眸,大声道:“好吧,司空摘星。我承认,我也有点喜欢上你了!”
“而且……好像不止一点。”
无数烟花在胸腔里炸开,随之?燃起的绚烂的光似乎要点亮整片黯淡的海。
那场期待已久的烟火庆典终于开始了。
内心涌动的水流比地下暗河还要激荡,他跳起来,把头埋进衔月的颈窝里蹭两下,磕绊道:“真?的吗?我也喜欢你,好喜欢你。”
是温暖的、黏糊的,你会想到毛绒绒的大狗在午后缠着你表达爱意。
衔月腾的蹿红了脸,强忍着心慌,把脸一齐埋在他柔软的发丝里。
心口被一种非常绵软、滚烫的东西填满。
完蛋了,怎么感觉这?么幸福?
任何一个江湖人?的皮肉里必然都携着鲜血浸出来的冷然,司空摘星自然也是如此。
可是人?在感到幸福时,往往就会说很多幼稚、无聊、甜腻的话。
将心脏里的糖浆尽数倒进衔月耳朵里后,司空摘星埋在她的颈窝里闷闷控诉道:“之?前我蹭你,你不让我蹭。”
说的是在地洞里,他突然用鼻尖蹭她,衔月被他吓了一跳,问他在干嘛。
“之?前、之?前我也没有想到。”
司空摘星不满地晃了晃头,强调道:“那你要一直给我蹭!补给我十下!”
好讨厌啊司空摘星!
直接......不就行了。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全部?涌上面颊,她呜一声,闭眼含糊应声。
司空摘星的嘴角简直要咧到天上去,他强忍住喉间要溢出的笑?意,可怜巴巴地环抱住她,“那天你踹得?好用力,现在我的腰还是好疼。”
他边说着,边‘嘶’一声呼痛。
衔月的心瞬间软下来,带着点懊悔抱住他的脊背,心疼道:“对不起嘛。”
“那你给我咬一口。”他飞速说完这?一句后,等都不等衔月回答。
一口便咬在她细腻如粉敷的颈间,牙齿轻轻在桃子的脉络上研磨舔咬。
一点透润的水光洇湿了软肉,染上艳红的胭脂。
“好甜。”
这?话实在......
衔月轻轻推开他,低垂下烧红了的眼,胡乱道:“咬脖子干嘛!”
身子才不过刚轻了一瞬,司空摘星又?软绵绵地倒在自己?身上。
衔月软着手脚不过才推了他一把,便听?他虚弱道:“别推我,我的腰好痛,支不起来了。”
细白的胳膊又?缠上他的肩背,司空摘星受用地眯起眼,笑?得?像是条老狐狸。
他一贯是个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人?,当下心里便火烧火燎地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