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白浔笑眼一弯,露出一丝狡黠,可仔,你此生最重要的使命,就是成为我们斗智斗勇的见证者。
啊呸!方可又拿起辣条包,看我为难,你的良心不会痛?我一个大老爷们,整天让你们两个姑奶奶搅和得心力交瘁,你好意思?
白浔:不会痛。好意思。谁让你曾经发誓要和我们不离不弃呢,是真男人,就别出尔反尔。
我特么......被戳中了要害,方可哀嚎,当时年幼轻狂,不了解世道艰险,随口许诺的啊!
透过玻璃,他看见叶然走出了工作室,赞叹:骨架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叶然冲向榆招一招手:小鱼,麻烦再帮我冲一杯咖啡。见方可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口型是棒呆,她点一点头,意思是,那还用说?又见白浔只留给她一个背影,便转身回到岗位。
向榆没有冲咖啡,而是自作主张接了一杯热水。
同事们陆陆续续走进办公室,一句句早上好此起彼伏。
加油,小鱼!
comeon,小鱼!
向榆连声道谢,但心里知道,同事们的油,是加给叶然的。
她推开门,见叶然站在窗户前出神,便将茶杯放在桌上,走到她身旁。
楼下的马路上充满挤塞着争抢车道的出租,人们聚集成一团,在街头的摊贩处买早餐,有个男人举着手机大喊大叫,一个中学生无视红灯跑到了街对面......
这是一座乱哄哄、吵吵嚷嚷,但也生机勃勃、遍布机遇的城市。许多人怀揣梦想来到这里,当才华在宏伟的写字楼里脆弱得不堪一击,热情被日复一日的地铁换乘磨损得所剩无几,眼里的光便黯淡下去,开始在午夜梦回时反问自己如此拼命,究竟图什么?
公交站边,一对情侣正忘情地拥抱,两具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似乎只要这样,就能拉进心灵的距离。
我最美好的记忆,都留在了十八岁的夏天。叶然心说,最惨痛的记忆,也在那个夏天。
叶然头一次涉及私人话题,向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你还没有男朋友吧?叶然说,我想把我的下一位相亲对象介绍给你,你介意吗?
最近三年,叶然隔三差五要相亲,没有稳定的恋爱关系,就少不了被家里物色对象。
她把相亲当成例行任务,见面、吃饭、闲聊、散场,全程礼貌,应对得体,然后给出答复不合适!
你?相亲?向榆懵圈,那方总监......
他怎么了?叶然稍作反应,笑,不用管他,你就说介不介意吧。
报复得这么狠,向榆想,看来方可把叶然伤得特别深,他怎么忍心?
跟你相亲的,肯定都是成功人士,哪里看得上我?向榆嘟囔,我可不想自讨苦吃。
叶然连声说no:小鱼,自信一点,你聪明善良,工作能力又强,外形条件也好,有脑子的,一定不想错过你。
她心想,资产代表的成功,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畴内,她只想找个知心靠谱的伙伴,安安稳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
向榆且一声,自我揶揄:是嘞,我是优秀本秀!
诚然叶然说的是实情,但和心目中真正担得起优秀二字的女生相比,向榆还是觉得,自己的进步空间非常大。
然姐,你刚才吃药了?向榆问。
叶然以为偷吃镇定药被向榆发现了,淡定撒谎:没有啊。干嘛这样问?
忽然变得......怪怪的。向榆憨憨一笑,我以为你吃错药了。
此刻的叶然和以往截然不同。
近两年来,向榆和叶然离得近,交流频繁,但一向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诸如年少时的情愫、相亲之类的话题,显然过于亲密,不是她不愿意聊,而是叶然绝口不提,她也识趣地不过问。
人与人相处,分寸感很重要。向榆知道,叶然表面待她友善,可内心深处并不打算和她交朋友,她也不强求。不折腾下属的上司不可多得,跟在女强人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她对目前的境况很满意。
在向榆看来,叶然像是得了一种见人就要热情如火的病,而欢笑和爽朗的背后,她把生命的某一部分包裹在厚厚的壳里,那些秘不外宣的真实,只有足够幸运,才有资格触碰。
迷一样的上司,让向榆充满好奇。
叶然清楚原因,却胡乱打岔:空调的声音有点大,吵得人脑壳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