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面对如此多异化到近乎怪物的“父母”,饶是肖靳言也不由得低啧了一声。
他手腕一翻,那柄黑色短刀无声滑入掌心,寒光一闪。
“小心点!”
宿珩面色冷凝,目光快速扫过地上,俯身捡起一根半米多长的铁质门栓。
那是刚才铁门被炸飞时掉落的,入手沉甸甸的,长度和重量都刚好。
闫知许则是急忙四顾,一眼瞥见角落里斜靠着一柄手臂长短的小铁锤,连忙抓了过来,锤头虽小,但也是铁家伙。
三人迅速背靠着破烂的门洞,形成一个简易的三角防御阵型。
刘芳的利爪已到眼前,带着一股浓烈的腥风。
宿珩眼神一凛,不退反进,手中铁门栓自下而上猛地一撩。
“铛!”
铁门栓精准地格挡在刘芳的手腕处,沉重的力道带起一片模糊的残影。
刘芳眼中,只觉一道黑影迅猛迎上,一股巨力从手腕处传来,让她攻势一滞,手腕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裂开。
她尖啸一声,踉跄着退了两步。
几乎同时,王彦宏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带着呼啸的风声拍向肖靳言的头顶。
肖靳言身形一矮,险之又险地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他脚尖点地,身体如鬼魅般绕到王彦宏身侧,手中短刀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
“唰!”
黑色的刀光如同暗夜里最毒的蛇信,一闪而逝。
王彦宏只觉手臂一凉,低头看时,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然出现,鲜血瞬间涌出。
他吃痛怒吼,动作却明显迟滞了一瞬。
逼退王彦宏后,肖靳言再反手一刀逼退试图从侧面偷袭的陶玉芝。
肖靳言眼神沉静,短刀在他手中无比灵活。
刀锋与陶玉芝尖利的指甲碰撞,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脆响。
每一次碰撞,都溅起点点火星,陶玉芝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她异化后的指甲堪比钢铁,竟被这小孩手中的短刀磕出了缺口。
几个回合下来,陶玉芝手臂上已添了数道血痕,吃痛之下,攻势稍缓。
另一边,闫知许独自对上一个皮肤硬化如石的男人,男人正挥舞着粗壮的手臂砸来。
闫知许脸色沉重,挥舞着手中的小铁锤,精准地砸在男人的膝盖侧面。
那男人眼中,只见一个小小的黑影乱晃,根本没放在心上,谁知膝盖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惨叫一声,单膝跪了下去,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毕竟是资深清理师,他的战斗经验比起宿珩来,要丰富不少。
趁机,闫知许继续补刀,专挑男人相对脆弱的关节处抡下铁锤。
战斗陷入一种短暂的胶着。
这些异化的父母虽然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本能的攻击欲望,但他们毕竟曾经是普通人,战斗技巧几乎为零。
肖靳言三人虽然是孩童身体,但战斗经验和技巧远非他们可比。
肖靳言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人群中穿梭。
短刀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落在异化者的关节或非要害处,只求将其击伤,令其暂时失去战斗力。
宿珩则沉稳得多,他利用铁门栓的长度优势,一挡一扫,逼得那群异化者连连后退。
地窖内,一时间只剩下兵器的碰撞声和异化者的嘶吼声。
韩牧川站在不远处,双臂抱胸,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他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没有丝毫担忧,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似乎很享受眼前这场混乱的闹剧。
当最后一个异化者被肖靳言一脚踹翻在地,暂时爬不起来时,地窖内终于安静了片刻。
十几个异化的父母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虽然都受了伤,但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一个个都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发出不甘的呜咽和嘶吼。
肖靳言微微喘着气,甩了甩短刀上的血迹。
宿珩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握着铁门栓的手指微微泛白。
闫知许更是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小脸煞白。
韩牧川脸上的笑容不变,反而轻轻鼓了鼓掌:“不愧是肖处长,果然厉害。”
他迈着小步子,悠然地走到那扇被踹飞的铁门旁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门上那些被鲜血重新描绘过的圣咒,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
“虽然有点可惜……”
他叹了口气,语气却听不出多少真正的遗憾,“不过,没关系。”
韩牧川转过头,那双纯黑的眼珠幽幽地看着三人,嘴角笑容愈发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