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的老公其实很会唱歌,尤其是唱情歌。
也是有次一起吃饭时,贺承铮竟然听查月说:“郭放你白长了副好嗓子,我一看你这听力水平,就知道你唱歌走调,跟刘科一样!我跟你说,他就五音不全,唱个儿歌都难听死了。”
“我可不走调吗?”郭放给她倒热水,又烫勺子筷子,“这你就不懂了,我说的可比唱的好听,我会给你讲睡前故事不就完了么?还要什么自行车?”
“我才不要自行车,我要坐小跑车。抓紧赚钱吧你,别整天光看美女模特。”
查月又咯咯笑起来,郭放擦干筷子,递给她:“那肯定,委屈我自己也不会委屈你。一会你多吃,都是你爱吃的……”
一切都被时间治愈了。
郭放现在过得不错。查月是和小朵截然不同的女人,却同样给郭放带来了新的希望和快乐,郭放也照旧掏心掏肺地对查月好,孕育着属于他们的新生命。
这种幸福很难说清,贺承铮现在也常有同样的感受,他的结婚红底照就贴在他迈巴赫的遮光板上,没事翻下来,抬头看两眼,心情便好得很简单。他想着,也往上一抬头,冷不丁的,还真在他家的阳台上,看到个吊着胳膊的身影,正踩着个小板凳晾衣服……
“操他妈的这小姑奶奶,不折腾死她老公不算完。”贺承铮刚掏出根烟,又啪地插回去,眉头紧锁,大步流星地往家走。
热闹散尽后,白友杏越想越别扭。
之前住院时就听好几个小大夫、小护士议论过,查月某个很有男人味的朋友,长得极惹眼,祸害似的,一来医院就跟人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对象……从前还没弄清是谁,听着光跟着乐呵,原来是她自己老公。
白友杏消散怒火的方式,就是干家务。她勉强撑着笑脸儿把每个人都安顿好,关上门,就开始洗衣服,她现在只有一只手,怒火便更不容易消散,只能洗了又洗。
晾衣服时,又发现衣架被贺承铮弄得够不着,一时对他烦上加烦,只好踩上个板凳,拎着几只单手拧不干还湿哒哒的袜子往上挂。
大门砰一声被人打开,有人还没进门就吼:“给我下来!”说完怒气冲冲往里进,“大过年的,上天啊?”
白友杏踩在板凳上看了他一眼,扭回头,不理会。贺承铮也不愿废话,痛快把人拦腰一抱,又搁地上,他刚想占着理说她两句,人从眼皮子底下扭头走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的,贺承铮想了一刹,笑着跟上去,“查月胡说的。”
“什么胡说的?”白友杏往卧室走。
“不认识什么小护士。没说过话。”
“认识也没事。想说就说吧。”
白友杏回到自己房间,要关门,贺承铮伸手一挡,她推了两把都没推动,索性就随他便,进门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地脱衣服准备睡觉。
“生气了?”贺承铮厚着脸皮笑了笑,晃进来,关上门,又蹲在她跟前,拉起她一只手捏了捏,“是不是生气了?”
白友杏不吭声,自觉心里挺平静,身上却腾腾冒热气,索性偏开脸,一把把手抽了,开始闷头脱开衫。脱掉一半,又去脱裹石膏的袖子,使劲拽了一下,却没拽动。
贺承铮赶紧伸手帮他拽,又说:“到底生没生气?”
白友杏奇怪了:“你很盼望我生气吗?”
贺承铮又笑:“那倒没有。”
“没有就回屋吧,我困了。”白友杏嘀咕着,把胳膊往打底衫里袖子里缩了缩,缩了半天,使不上力,抬眼看贺承铮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眉目含笑,跟故意看她笑话似的,一时烦得恼火,突然凶道:“你给我把衣服脱了!”
“让谁脱,我?”贺承铮明明问她,却面色自若,又透着股坏,白友杏瞅他这样就来气,低着头,压着火,用力瞪着他问:“这屋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吗?”
“行,脱。”贺承铮痛快一应,笑着瞧她,又微微仰头,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衬衫扣子,解到胸膛赤裸地露出来,白友杏一愣,喃喃道:“我是让你脱我,我要睡觉……”
“行,脱你是吧。来了。”贺承铮衬衫解了一半,又低头卷起袖子窝在臂弯,过来脱她衣服,粗中带柔,却动作极快,三五下脱完一只胳膊,又接着脱另一只,终于一阵凉吟吟的冷风漫上身,白友杏打了个哆嗦,抱住自己缩了缩说:“够了够了……先去把睡衣拿来,我这屋最近暖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