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梁鸿宝扒着座椅好奇地凑过来,“贺小锦你去哪玩了?”
“方特!”贺小锦眉飞色舞地说:“我爸爸和我爷爷领我来看恐龙,昨天晚上还在城堡门口看了烟花和巡回表演,你没看过吧?”
“我舅舅说,过几天也会带我去。”
贺小锦大叫:“屁吧!过几天就没有了,你看个茄子啊?嫉妒我就直说!”
梁鸿宝一下就被刺激到了,又想起前段时间被贺小锦举报丢了官的事,突然有点气急败坏,对贺小锦吼道:“白老师今天是我的,不能跟你打视频!”说完气得,手指头一戳,把视频挂了。
贺承铮一看,心情莫名其妙地挺畅快,他在路边停下车,解开安全带,边下车边对梁鸿宝说:“你不用急,方特我肯定领你去。还有那什么飞天大魔鬼,明后天就去。”
白友杏见车停了,探头问:“你干嘛去?还不到。”
贺承铮立在车窗外,撑着车框低下身说:“买两束花。”
白友杏抬头一看,车就停在一个豪华商场门口,橱窗广告里有好大一个美人儿,正捧着一束规整而夺目的红玫瑰。
很快,贺承铮就拎着两束花走出来,扔到后座说:“梁鸿宝,交给你个任务,等你舅姥姥和你白老师妈妈比赛完,你去送给她们,夸她们唱得好,听懂了吗?”
“听懂了!”
白友杏一看,这两束花实在美得耀眼,硬挺的黑色包装纸,裹着饱满的红玫瑰,娇艳夺目,她妈妈肯定喜欢,见贺承铮正好坐回来,她忍不住对他一笑:“这花真好看,谢谢你。”
贺承铮拉着安全带不咸不淡道:“花跟成绩一样,肯用心就没有难看的。”说着,又瞥她一眼,“但你上回发我那束就挺难看。”
话音刚落,他忽的把一个盒子扔到白友杏腿上。
“什么?”
白友杏被他吓一跳,拿起来看看包装盒,好像是一只小夜灯。
贺承铮缓缓打转方向,随口道:“买花送的。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我留着没用。”
白友杏犹豫了一会,问:“那我拆开看看好吗?”
“拆吧。”
盒子打开,真是一只小夜灯。圆圆的玻璃罩里,站着一只眼睛弯弯的白色小兔子,手里捧着朵永生花,也是一朵红玫瑰。摁开木底座的开关,灯就亮了起来。
“好可爱。”白友杏立刻有些爱不释手,她喜欢,却又不好意思要,很快又沉默下来,抬眼睛看了看贺承铮。
“喜欢就留着。”贺承铮一脸满不在乎,低低念叨:“哄人玩的小破烂儿,给我我都不要。”
“那我就留着了,真的谢谢。”白友杏心里升起一抹悠悠的幸福,拿起来对后座说:“可爱吗鸿宝?”
“白老师,这个兔子真像你。”梁鸿宝又凑过来,一指,“这样舅姥姥也有花了,包奶奶也有花了,你也有花了,你的花还是不会凋谢的花,都是我舅舅送的,我舅舅好吧?”
梁鸿宝计划多说点他舅舅的好话,让他舅舅别忘了带他去方特。
“嗯。”白友杏轻轻地点点头,又悄悄看了贺承铮一眼。阳光下,他正认真开车,嘴角噙着半分笑,侧脸被染上一层发光的金边。
他当然是很好啊,热心,大方,她早就知道了。
其实就在昨天夜里,她睡不着,还好奇地爬起来,搜了搜贺承铮的前妻长什么样。虽然他的前妻是教育局的处长,也算是她的领导,但以她目前在学校的地位,还没机会见过这么大的领导。
白友杏看了庄处长的一个发言,是她作为妇女代表参加妇代会的视频。她穿着端庄的西装套装,面对镜头干练笃定,说要为全市妇女工作贡献巾帼力量,会后,又和各年龄层妇女代表一起,捧着花,光荣合影。
看完后白友杏久久难以入睡。她想,果然成功的男女容易相互吸引,站在事业之巅,夺目,耀眼,从容不迫。若不是梁鸿宝他舅舅的身体问题,造就了一点小小的美中不足,也许他们也会是很美满的一对。
白友杏把这只小夜灯小心翼翼地装进包里,无法自控地,又想到自己。
她什么时候也能做一个闪闪发光的女性?也能作出些不一样的成绩,感染他人,收获象征荣誉的红花,也许那样,她才真的像这只抱着花,会发光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