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刺透了季尝的作战服。
肩胛的位置开始滴滴答答的渗血。
他脸色本身就难看,现在更是惨白如纸,却硬撑着不肯后退:“……呵,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
季舒虞握着匕首的手没有松开:“是啊,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明明她们已经爱上对方了,很爱很爱。
“可我没有退路,大小姐,”季尝那双琉璃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含着笑,但看起来很悲伤,又那么冰冷,“我从来都没有退路。”
“所以就要牺牲我吗,”季舒虞觉得自己看不懂他,“那我算什么?”
“抱歉。”
季尝道完歉,身形猛然闪到她的身后,仅仅一个吸气的时间,匕首破空,朝着她刺去:“……跟母亲死亡的真相比起来,你确实什么都不算。”
当啷——
那把能量匕首被她挑开。
季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也仅一息,随后似乎是满意而认真地笑了一声。
很久没有想杀死对方的想法了,差点忘记,她们是势均力敌的死对头。
谁都没有大于50%的生还几率。
他平静地看着她:“大小姐,你不该把我们的感情当真。”
这样的眼神不像是在看爱人,而是一个陌生人。
季舒虞第一次体验到了心脏抽痛和愤怒的感觉。
她以为她们是真心相爱。
结果只是利用彼此的床伴吗,那季尝留下这个孩子又算什么,提醒她自己栽在他手里了?
她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但现在,这两股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看着季尝,手中的能量匕首在信息素飘散的同时爆出耀眼的光芒。
“季尝,我的儿子,要不要帮忙?”季高的声音在压迫感极强的实验室里回响,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高处缓缓降下机枪。
季舒虞瞳孔缩了一下,被季尝看准时机缠上,原本的短匕首进攻变成肉搏。
他的身体不好,也总是暖不热,是温温的。
而怀孕后,季尝的腹部温度稍高了一些。
见她攻来,来不及躲闪,季尝当即护住小腹:“唔——”
明明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毫不留情地出招时,季舒虞还是会不合时宜的想到这些。
“父亲,这些毒气不够浓郁。”季尝冷笑一声,他暂时占领优势,就会像难缠的蛇一样,让她无法脱身。
他话音刚落下,愈发浓郁的毒气逐渐蔓延开来,血腥味也越来越浓重。
她还是太信任季尝了。
如果不是那么相信这人,她今天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季舒虞,他流畅的腿部线条绷紧,绞紧她的脖子:“大小姐,赌输了的感觉如何?”
脖颈被逐渐收紧,血液聚集到头脑,季舒虞猛地撞向冰冷的墙。
季尝没有被撞下来,他牢牢地缠着她,大腿逐渐收紧,那股潮湿的草木味道将她席卷,浓烈到要将她溺毙在这里。
季舒虞讨厌窒息的感觉。
她直接一口咬在季尝的大腿上,听到他痛哼一声。
季尝胸膛急剧起伏着:“简直是,一条野狗。”
季舒虞借机脱身,身后却传来滴滴的声音。
是炸药。
轰隆——
耳膜剧痛,她抬手一擦,眼前模糊的看到一抹血色。
□□的威力很强,幸而她反应快,在爆炸声响起的前一秒,扑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否则就算是s级的alpha,也受不这样的冲击。
剧痛传遍身体,季舒虞能清晰地感知到毒液在体内蔓延,杀死她的一些细胞,有的细胞失了活性,血液变得稀薄。
耳边是阵阵嗡鸣,她强撑住身体,轻微晃动了一下,把喉头涌出的血吞回去:“……季尝,你真该死。”
“你又好到哪里去呢,再怎么说,也是高层的狗,”季尝嘴角的笑意满是嘲讽,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我是不是说过,不要轻信别人?”
季尝没有一点不想杀掉她的感觉,他几乎满眼都是对当年真相的渴望。
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能比薇薇安死亡的真相重要。
季舒虞看不出他的心痛与愧疚,好像那些话只是来敷衍缅怀她们死去的爱情的场面话。
她不想再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