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太疲惫,哪怕这些天一直在补眠,还是很快耗光了他的力气。
“不来了,我要睡觉……”他断断续续地要求。
季舒虞咬他的后颈:“咬的我这么紧,我怎么出去?”
他想要推拒,下一刻,双手被反剪在身后。
她看出了季尝几乎自我毁灭的倾向,在他失去力气后温柔地揽住他,在他耳边落下无奈的叹息:“你要我怎么办,小叔,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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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排了许多人,但还是没有找到那枚被季尝丢进湖里的戒指。
淤泥几乎也翻了一个遍。
“有可能是被乌鸦叼走了,长官。”那天,负责搜寻的人说,“乌鸦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眼睛很尖的。”
当然不排除这种可能。
季舒虞能派人在湖泊里搜寻,却不能满世界找那枚戒指。
动作不能太大。
那些反对派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当初的舆论变成锋利的匕首,对准了她,稍有不慎,她的计划与安排就功亏一篑。
她准备好今天刚取回来的项链,打算等季尝洗完澡出来送给他。
他今天情绪很不好,又热情的反常,就连清理身体也不需要她的帮助,哪怕腿软的站立不住,也强硬的不许她进来,季舒虞希望这个礼物能让他心情好点。
季尝从浴室出来,这次他穿戴得很整齐,脸上的疲惫掩饰不住,他垂着眼睫坐到她的身旁,看着窗外的雨幕,声音很轻:“我们结束吧,我申请调职。”
握着精美礼盒的手顿住,季舒虞错愕:“……什么?”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以她的听力,怎么能听错呢?
季尝的一切反常似乎有了解释,可他口口声声说着恨自己,却主动缠着她来了一次又一次,怎么也不像是要分手的样子,她没有见过谁分手之前要发了狠的与对方缠绵。
“我说,”他深呼吸,语气格外平静,“我们结束了。”
雨声很大。
他的心跳声也很大。
季舒虞握着的拳头缓缓收紧,她耐着性子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季尝,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什么都没发生。季舒虞,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你情我愿的事,现在该结束了,就是这么简单。”他微微一笑,又恢复了很久以前常端着的体面模样,“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用你负责,我们好聚好散。”
那是个维持体面的假笑,是他戴了很多年的面具,季尝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好像是很寻常的一天,季舒虞突然说:“笑比哭还难看,别笑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露出过这幅模样。
“听懂了吗?”他问。
季舒虞突然很想把他的嘴堵上,让他再也说不出这种惹她生气的话。
“我不明白,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这是不信任我吗?”季舒虞眉头微微皱着,他想帮她抚平,却没有动作,“季尝,你一边要求我信任你,一边又提防着我。”
“以后我不会再提这种无理的要求了,长官,”他微笑着的样子很扎眼,“我安排好了一切,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季舒虞的呼吸变得沉重,心口有些钝钝的疼,她在因为关系的结束而难过。
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很陌生,也很奇怪,季舒虞不喜欢这种感觉。
像是钝刀子剜她的心,她对于情绪上的事总是不那么熟练,这点季尝没有告诉过她。
季尝从来狠心。
不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他直接把一封调职申请递到她面前:“审批一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走流程需要很长时间,但最终的决定权在季舒虞手中,如果她愿意,调职这件事,即刻就能完成。
“你早就准备好了。”季舒虞看着他,一字一顿。
季尝从来没有跟她提起过。
在一起是两个人决定的事,为什么分开一个人就能决定。
这不公平。
季尝没有否认,只催促她:“长官,还有什么问题?”
这个称呼太冰冷,她们刚刚温存过,现在怀里的温热消失不见,季尝也像变了个人一样,太突兀了。
季舒虞低下头,审批、签名、盖章,一气呵成,她用极度压抑平静的语调说:“如你所愿,我们结束。”
季尝就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好啊,先恭喜总协调官大人,终于甩掉我这个大麻烦。”
季舒虞死死盯着他,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