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谢泽卿冷嗤,“将咒符伪装成祝福,宵小行径。”
无执指尖在桌面轻叩。清脆一响让林薇薇倏然回神。
“你,”无执凝视着她,目光如能洞穿人心,“心怀愧疚。”
少女瞳孔骤然收缩!
“正因为这份愧疚,让符咒有了可乘之机。”无执的话语像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剖开她内心最深处的症结。
林薇薇彻底呆住,望着眼前俊美非俗的男子,脑中一片空白:“那……我该怎么办?”声音已带哭腔。
“还给他。”无执言简意赅。
“啊?”
“当面还给他。”无执认真补充,“斩断他的妄念,也斩断你多余的愧疚。心结一解,符咒自破,因果便了。”
话语干脆利落,不留余地。
林薇薇怔怔望着他,半晌才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阳光透过玻璃,暖暖笼罩无执周身。
林薇薇望着他,盘踞数周的阴霾竟被这几句话驱散大半。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好!我听你的!”
她起身向无执深深鞠躬:“谢谢你,大师!”
从钱包取出一叠现金放在桌上:“这是报酬!”随即头也不回地冲出咖啡馆。
无执注视着桌上五张红色钞票。
“不错。”谢泽卿飘到他对面坐下,支颐望来,凤眸满溢激赏与宠溺,“兵不血刃,攻心为上。颇有朕当年风范。”
望着无执清澈眸中映出的、渺小却完整的自己,他平淡的眼底渐渐染上笑意。
无执将五百元仔细叠好收进口袋,抬眼看向谢泽卿,郑重宣布:“今天晚上,加个菜。”
谢泽卿凤眸霎时亮如金焰。他爱极无执这般模样。
“好。”鬼帝喉结滚动,嗓音透着压不住的愉悦,“想加什么山珍海味?”
无执将叠得齐整的钞票揣进内袋,动作一丝不苟。他抬起清澈的琉璃眸,平静回道:“加个茶叶蛋。”
谢泽卿:“……”
“菩提所”的生意比预想中清淡许多。
寻上门的多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或初入职场的年轻人。他们通过那个小小的民俗论坛找过来,脸上总带着将信将疑的神情。
委托内容也千奇百怪:
“大师,我怀疑室友给我下了降头!最近天天掉头发!”
“……那是脂溢性脱发。”无执看着对方油光发亮的发根,给出严谨的医学判断。
“大师,新租的房子半夜总有弹珠声,是不是有鬼?”
“那是楼上水管的‘水锤效应’。”无执甚至抽空画了张建筑管道结构图。
谢泽卿总是飘在一旁抱臂旁观,俊美脸上写满“无聊”。
直到第三单生意上门。
委托人叫陈静,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租住在老旧公寓楼里。
一推开门,混杂着外卖与尘埃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空调未开,室内却冷如冰窖。
“就是这里。”陈静声音发颤,指向卧室,“每到半夜,就感觉有东西压|在身上,冰冷得喘不过气。”
无执清澈的目光扫过房间,最终定格在床头柜上,一个印着“xx至尊赌场”的劣质塑料打火机上。
“他生前是个赌鬼。”
陈静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房东说前租客因为欠赌债,在房间里烧炭……”
话音未落,卧室温度骤降!
一股饱含怨毒的阴气从床底弥漫开来,瘦骨嶙峋的鬼影缓缓浮现。它空洞的双眼死死盯着陈静,喉咙发出嘶哑的低语:“钱……给我钱……”
陈静吓得瘫软在地。
无执挡在她身前:“尘归尘,土归土。放下执念,入土为安。”
“不!”赌鬼嘶吼着扑来,“把你的身体给我!我要翻本!”
“找死。”
谢泽卿的声音冷如万年寒冰。
他甚至没有现身,只释放出一缕微不足道的威压,对寻常鬼魂而言却如山崩海啸。张牙舞爪的怨鬼瞬间僵在半空,眼中充满源自灵魂的恐惧。
“蝼蚁。”谢泽卿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带着令万鬼臣服的力量,“在朕面前,也敢放肆?”
怨鬼颤|抖着连求饶都发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