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放手一搏。
呼雷的眼神冷厉起来,显然第二个选择是他如今唯一的道路,但他不是末度那种有勇无谋的傻子,现在直觉强行突破门关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需要更多的情报,和更多可以制造混乱的战力。
他使唤末度去释放那些步离囚犯,他们的加入让几人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增强,而呼雷则是转身去了暂时关押椒丘的地方。
其实呼雷看得出来,另一边的那个女人知道的更多。
先前他出手攻击试探那女人时用了力气,对方确实表现出了疼痛的样子,但很快她便气息平稳了下来。
这女人不简单,他甚至无法分辨她属于什么人种,审问她浪耗费时间不说还可能得到一堆他无法分辨的谎话。
于是呼雷将目光放在了椒丘身上——一个他已经判断为更好拿捏的人质。
聪明,听得懂他的意思;但又不够聪明,因为被情谊迷住了眼睛。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要在云骑彻底集结之前尽量获得情报。
他不敢将审问一事交给末度那个他说大白话也听不明白的傻子,只得亲自去问。
南枝不知道呼雷和她相互忌惮,更不知道呼雷已经将椒丘定义为好拿捏。
椒丘?好拿捏?真的假的?
“看来,你们引以为傲的将军选择抛弃了你们。”呼雷大步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嘲弄,目光仿佛利刃般刺向椒丘。
椒丘的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平静,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
“别装了,狐人,我看得出来,之前那些话……不过是虚张声势。”呼雷看着他,目光逼近,“你故意拖延时间,故作镇定,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呼雷的眼神锐利如刀,带着深深的轻蔑,“为了情而保护他人……你是最可悲的那一种人——你追求力量,是为了与别人分享它。”
“不过现在,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呼雷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音低沉:“补天神女和天击将军……你该告诉我关于她们的一切了。”
椒丘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呼雷的眼睛,“……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要用一个答案换一个答案。”
“是什么错觉让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谈交易?”呼雷眯起眼,“我记得我们已经做的交易还没有结束。”
椒丘闻言,只是自嘲一笑,“事到如今,我还需要在自欺欺人,认为你会在离开之前留下我的性命吗?”
“饮血酒……听说步离人的战俗,是在上阵前杀俘饮血,激发狂性。”
呼雷眼底透出几分玩味的意味:“你真是花了不少工夫研究我们……不过,既然知道自己绝无生路,你没有必要再透露任何情报。”
椒丘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既然能被如此轻易当成弃卒,我又为何要鞠躬尽瘁?你可以用酷刑来折磨我,直到我开口;也可以为我们双方节省些时间,战首。”
“呵呵……真不知道你所侍奉的将军得知最亲近的下属选择背叛,会是什么表情。”
椒丘并未回答,自顾自地说起了关于飞霄和南枝的事情。
比如飞霄的月狂、飞霄的战绩……
关于补天神女第一次在30年前现身、之后似乎加入了曜青的军队,为青丘卫提供护佑……
椒丘说的全是实话不错,对于呼雷来说,这些都是他不曾了解的东西也不错。
可对天击府来说,这些全是无关紧要的信息,真正要紧的,椒丘一个字也未曾透露。
可呼雷并不知道。
“……总之,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他看向呼雷,问出了那个藏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有个问题始终困扰着我。为什么受刑七百年,你依旧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步离人不该有如此长久的生命……”
呼雷眸色幽深,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微笑。
“这就是曜青仙舟想要带走我的原因?对某些人而言,我是握在手上的人质。但对有些人而言,他们想要的是我身上的秘密——”
他缓缓踱步,似是在追忆往昔,“我依旧还记得,在我被关押之初的那些岁月里,狐人们来了又去…他们从我身上抽取血髓,想破解月狂的成因,摆脱对步离人的恐惧,从血脉的根柢上翻身做主。”
“可惜,他们无法参透这秘密,只能对我施加自己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刑罚。”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答案。”
他缓缓闭上眼,缓缓述说:“在古老的传说里,步离人的始祖都蓝不满于有限的生命和力量,他渴望主宰天空,成为群星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