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织感受到些微的痒意,知道是什么来了,嘴角勾起个不易察觉的笑。
安魂铃散发着柔柔的光华,太过细碎的残力不会引起反应,但是白砚总是围在她身边,江玉织已然习惯耳边没停过的清脆声响。
残力见她不排斥,跳起来钻进江玉织的体内。
白砚好似听到了一声愉悦的欢呼,自己的心里也涌起来路不明的喜悦。
后宅住着的赵凭风望着窗外同一轮明月,他已经好久没屋子。
近几日来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被拉出去了,但又被某种力量禁锢,动弹不得。
他没放在心上,本就是偷来的时日,要是死了,江小姐他们就不会为难了吧。
……
京郊的庄子叫青玉圃,里头种着西瓜和甜瓜。
西瓜是海的另一边传来的舶来品,萧瑶培育出好几代,味道和产量都有所提升,大受夏朝百姓欢迎。
甜瓜本就是夏季应季的瓜果,白皮白心,清甜多汁,有脆的也有软的。
青瓜圃是萧瑶的培育田,只有三十亩,庄头姓罗,早两天就收到主子要来的消息,把正房收拾出来。
有女客来,罗庄头特意带着妻女一起出来迎接。
谛听从不会错过找乐子的机会,首先蹿下马车,钻到地里去了,一起来的还有穗姑和方相氏,这三个总是形影不离。
罗庄头的女儿一看有条狗冲出去,当即就要上前,被父亲阻止了。
“草民见过萧王殿下。”罗庄头一家人齐齐跪下行礼个大礼。
白砚刚封王,庄头就改了称呼。
“不必多里,还是寻常称呼即可。”
“是,少东家,这位是内子罗娘子,想吃什么吩咐她即可,这是小女罗芸豆,负责伺候女客们。”罗庄头一一介绍家人。
庄子的佃户不多,都在庄子周围各有住处,青玉圃也不大,只住着罗家一户人,日常管理庄中事物。
白砚稍提一下江玉织的姓氏,叮嘱罗家那条白狗和身后的两个都是贵客,不可怠慢,就带着江玉织先进庄子修整。
罗庄头亲拍一下女儿背,“愣着干嘛,快去给少东家带路。”
盯着白砚背影发呆的罗芸豆回过神,“噢好,爹。”
穗姑把一切都看眼里,嗤笑一声。
罗庄头没忘白砚的叮嘱,弓着腰,恭敬道“两位贵客,是先休息还是去田间逛逛?”
“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走走。”穗姑随口回他。
“好的。”
话落,两个神仙就去地里找谛听。
罗芸豆小跑着追上前面的主子,努力压制喘息,轻声细语地搭话,“少东家,正房是我和娘亲自收拾出来的,我,我带您去。”
话落,她偷瞄一眼白砚的侧脸,脸颊微红,“江小姐住哪儿?要再收拾出一间来吗?”
白砚把视线从江玉织身上挪开,疑惑地看罗芸豆,只觉得这小娘子说话奇奇怪怪的,“自然是和我一起住正房。”
罗芸豆有点急了,“可是,可是少东家还未成亲……”
白砚更疑惑,“与你何干?”
罗芸豆脸刷一下就白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是,是,是我多做了。”
她不再多言,埋头领路,到了正房,草草行了个不标准的礼,转身跑掉了。
江玉织看她离开,“噗”地笑出声来。
白砚才用帕子把屋外的石凳擦一遍,听到笑声,先是跟着笑,“坐吧玉织,在笑什么?”
江玉织依言坐下,“庄头的女儿看上你了。”此前,家里也有婢女喜欢她哥哥,被拒绝后,伤心的样子和罗芸豆如出一辙。
白砚:“何出此言?”
江玉织施施然地露出个神秘兮兮的表情,“不告诉你。”
白砚叹了口气,故作无措,“玉织总有很多秘密,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轮到江玉织愣住了,怎么做?哥哥大多是拒绝的,他定亲了,未来嫂嫂本来早就该嫁进来,奈何家中父亲去世,要守孝三年,也幸好没嫁进来,不然……
白砚刚封王,身体又好起来,长得更是不差,京都不知多少小姐想必都趋之若鹜,罗芸豆虽然只是个农户家的女儿,但是长公主向来不是眼高于顶,门第为牢的人。
若白砚真的喜欢她,应当是会同意的。
白砚,会喜欢罗芸豆?
江玉织面上凝固住。
不可能,刚刚他的态度……
罗娘子打断了江玉织的思索,和罗芸豆喜怒形于色不同,罗娘子是个还算沉稳的人,恭恭敬敬地端着盘切好的瓜果来给主子们平常。
少东家和江小姐面色如常,但罗娘子总觉得脊背发凉,少东家在瞪她,她也不敢仔细确认,匆匆退下去。
“殿下好厉害!这瓜比我吃过的都要甜要脆。”江玉织叉起一块寒瓜,咀嚼时清甜的汁水充满口腔,寒瓜的子被剔出去留种,吃起来非常便捷。
白砚掩住面上的失望,也吃了一块,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