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怎会让他如愿,连圆润都称不上的珍珠,失去光彩简直一文不值。
但是娘子想要,光彩不再,若不买下来,娘子恐要内疚,换作他早都扭头走人了。
白砚:“一百两。”
摊主:“客人未免砍价太多了,再降我连本都回不了,一千三百两,真不能再少了。”
白砚:“五十两。”
摊主:“……”还不如刚才。
正想着要不接受算了,再拖下去恐怕一两银子都拿不到,定是家里那个糊弄他,待他回去,非得好好打一顿才能解气。
不等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一只白狗领着看着非富即贵的男女过来了。
一看就知和面前这两个是一伙儿的。
谛听先是撒娇似的蹭蹭江玉织的腿,肥屁股撅起,把白砚顶到穗姑和方相氏那边。
江玉织顺势蹲下摸摸它的脑袋。
谛听嗷呜叫着,它老远就看见他们了,半天也没见着动,这才过来看看怎么了。
江玉织:“出了点小问题,等解决完咱们就回家。”
小问题?谛听环顾四周,只见到摊主一个可疑人。
嚯,黑气缠身,比不得大恶之人,但也不是平常凡人能做到的。
见不得恶人当道,谛听扭头现对摊主呲牙咧嘴地危险一番,在屈尊降贵地踱步到白砚身边,脑袋拱他,抬起一条前腿划拉脖子,再指指摊主。
白砚脑袋多灵光啊,立刻明白此人有问题,但是鬼市之上不论身份,只要遵循规则都可摆摊。
那么,只好让禁卫看着他了,呵,天亮收市,就能牢里见。
摊主被这只奇怪的狗,看出一身冷汗,“五十两,我卖了。”
白砚:“成交。”
五十两银票交到摊主手中,一匣子末等珍珠抱在江玉织怀里。
一行人利索地离开。
摊主抹了把额角的汗,并没有急着收摊,他摊子上还有几个成色好的红珊瑚,假的,指望着今晚再来个冤大头。
白砚走前偷偷给附近的禁卫使个眼色,禁卫不着痕迹地点头后,他才放心走远。
穗姑一晚上收获颇丰,什么买了些,光看方相氏空不出来的双手就知。
今晚,张沈两位娘子也出摊了,他们为等鬼市收市,点了几份吃食,边吃边等。
没想到又碰到了外出的萧佶。
遂分坐两桌。
萧佶:“昨晚还没逛够?”
白砚:“光顾着阻拦舅舅强抢民女了,当然没怎么逛。”
萧佶:“别瞎说,早点回去,我还有正事儿要办。”
“嘎吱嘎吱。”江玉织将那叠骷髅藕吃得津津有味,微辣,咸酸适中。
甥舅二人齐齐转头看她。
她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我们今晚也有正事。”
萧佶随手布下个隔音的小结界,“连你们也发现端倪了?”
萧佶主张办鬼市,原因有三。
其一,为充盈国库,鬼市上大宗交易要上交百分之五。
明面上要开摊只需要去府衙领摊位牌,暗地里摊主们会委托牙人搬运货物,支付一定的费用,牙人收取交易额的百分之五,会保证货物安全,以及不被府衙收缴。
其二,探听消息,将一些地下势力纳入可控范围内。
萧佶开办鬼市一年有余,强忍住不在开市前后抓人,终于引得歹人放松警惕,陆陆续续地进鬼市敛财。
其三,为流民和小商贩们争取生存的空间。
鬼市普通货物交易,不需牙人护卫,也像普通也是需要缴纳摊位费,想要好位置,还要花钱打点人脉。
很多百姓一个月攒下的手工品,辛苦采集的山货鱼获之类的都会拿到鬼市上来卖。
“今晚有些动作,不是你们贪玩的时候。”萧佶预备今晚收网。
近两年有个位置不固定的赌场,管理人狡猾非常又自负聪明。
爱搞些买卖人口的勾当。
赌徒输钱还不起,就被卖儿卖女,抢别人家的孩子,再卖。
萧佶至今不明白,对方要那么多人干嘛,好几次个失踪案都和此有关,他派人仔细查下去,到现在也没想到对方的目的。
自负的人都有个毛病,爱搞灯下黑。
对方还是谨慎的,前两个才开始陆续有进鬼市的。
被派出去禁卫传回消息,先前盯着的那个倒卖渔获的赌徒最先在鬼市上卖东西。
后来又新加进来几个卖字画的,其实是骗人签卖身契的,摸清客人家底,就开始威胁人,给自己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