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纸的时候在纸上写点只有对方明白的鬼画符,心中默念名字和样貌,对方就能快速收到。
白砚一听,兴致勃勃地要学,若是有一天娘子回地府去了,他还能用这个法子和娘子说说话。
州府的厨房里空无一人,正好方便了她。
谛听盘踞在厨房门口。
小包里白纸的库存还很充足,江玉织随手抽出一张来,在白砚好奇的目光下,写出几个歪歪扭扭看不出形状的字来。
“这个叫鬼画符,我的字不长这样,写好之后加入我的鬼力,就能把想说的话浓缩在里面,你没有鬼力,烧给别人时,直接把想说的完整写出来就成,最好不要写些见不得人的话,若是对方拿到,边上有别的鬼就不好了。”
“我只会给你烧。”
江玉织腾出一只手搓搓发热的耳朵,装作没听到,今日这光怎得温度比平时高些。
火焰将白纸一寸寸燃尽。
她才接着说,“我给哥哥们递个信儿,让他们问问王志勇夫妻是怎么死的,咱们证据找到一些,不知道够不够,好在朱旋威死了,可以在真相的基础上编一编。”
朱旋威口碑不好,但被贸然抓进牢里丧命,需得给百姓一个交代,也是给枉死的小夫妻一个交代。
白砚没做过官,没判过案,只跟在叔叔伯伯身边耳濡目染过一阵子。
或许他生性凉薄,在遇到娘子之前,对那些悲欢离合,血泪交织都不甚在意,冷眼旁观。
江玉织比他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会因为一棵发芽的树而高兴地抱住他,会因为没能完成嘱托而自责,会因为谛听的不准时而生气,也会因为顾及身体而纵容他接近。
渐渐地他好像也能被外来的情绪影响到了,会觉得可怜别人的经历,会憎恶恶人的行径。
朱旋威除外,纯碎是自发地恶心他。
白砚不知道这些转变是好还是坏。
不重要了。
谢必安来的快,夫妻二人执念未消,不能投胎。
朱旋威早都被扔进地狱轮换着服刑去了,余下的便是二人的尸身还没有安息。
谢必安还带来另外一则消息。
朱旋威在把王志勇推下海之前,已错手害死过另外一个人。
城中粮铺掌柜家的儿子。
他家那儿子身上本就有病,朱旋威从粮铺后门路过时,撞上偷跑出来玩的小男孩。
男孩是个直率的性子,见到朱旋威就大喇喇地找他要账,嚷嚷着朱旋威借粮不换。
朱旋威自觉丢脸,后门处虽没什么人,他还是把男孩拎到旁边的暗巷里,低声警告。
男孩不依,嘴里说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话,一边挣扎。
朱旋威不耐烦,把他狠狠地掼到墙上,男孩抽搐两下,突发心梗,再没有了呼吸。
错手杀了人,朱旋威顿时慌了,强装镇定地走出巷子。
王志勇买完粮食从后门走,回家更近一些。
两人迎面撞上,王志勇虽不喜他,还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下意识地往朱旋威出来的巷子里瞟了一眼。
小孩子瘦瘦小小的身躯,趴伏在地上,还被朱旋威遮挡住,他什么都没看到。
只这一眼,朱旋威回去后便寝食难安生怕哪天王志勇去州府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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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家三口(不是
注:不要学玉织啊,徒手碰腐败尸体的贴身物品,可能会感染,很不安全
第27章安息同车回京都
第二日,粮铺的掌柜就去报案了,仵作验尸后,断定是心梗而亡,但是背后大片的淤青昭示着他杀的可能性。
朱旋威躲在人群里,听着仵作的论断,男孩的魂魄还没被鬼差带走,下意识地跟在他身后离开。
眼睁睁看见朱旋威同王志勇说,他想学学怎么捕鱼,能不能带他出海。
王志勇本来只是因为朱旋威无所事事,整天偷鸡摸狗地看不起他,现在人家要上进了,捕鱼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欣然同意。
正好冯大海病着,要休息一日,当天他们就结伴上了那艘小船。
朱旋威偷偷带着一块砖头,待船远离海岸,行至人少的海域,他举起砖头,猛地砸向王志勇的后脑勺。
纯朴的汉子跌落海中时,头上的伤口撞在船侧,彻底沉下去。
朱旋威呆呆地在船上坐了一会儿,独自划回岸边。
路过王志勇家时,突然想起他长得还不错的妻子,对自己从没有过好脸色,冷哼一声,心下又有计划了。
王志勇的魂魄被来找男孩的鬼差一齐带走。
夫郎一夜未归,张云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