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理顺思绪,江玉织脸上痛苦的神色让他焦急起来。
白砚扶住江玉织按在太阳穴处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因头痛而半弯下的腰。
“玉织,头很疼吗?是不是本源……之力被我吸走太多了,我能做什么?能传给你一些吗,我……”
龙锦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牙酸,“应是一时适应不了力量的融合吧,说来奇怪,那残力怎么光冲着她一个人去。”
巨大的龙脑袋,好奇地围着他们观察一圈。
“何时能好?”
“不知。”
“我没事,不要担心……何稷……”江玉织艰难地侧过脸,两张没有丝毫相同之处的脸,又重合起来。
“……我是白砚。”白砚的嗓子眼发涩。
现在他知道了,图灵,就是何稷,就是要被他挖墙角的野男人。
“抱歉,我……”江玉织视线回避,意识清醒过来。
“不要道歉,今日回去后能同我解释吗。”
“……好。”拒绝的话被白砚眼底的受伤堵了回去。
反正他也知道了大半。
黑白无常和谛听赶来的时候,新的力量同旧的融合的差不多,龙锦也打算回海里去。
谛听同龙锦算是朋友,寒暄几句,就放她归海。
在雨里呆了许久,江玉织和白砚早就成了落汤鸡,双双垂头接受谢必安的数落。
开口说话的谛听在白砚眼里已经算不上惊奇,江家两位兄长多半也有些别的身份,娘子不是凡人,想必左淮也不是她的家乡。
至于别的,回去后再听娘子向他解释好了。
一想到即将窥见娘子真正的生活,白砚内心深处就泛起隐秘的兴奋。
何稷并未被他放在心上,一个不在世上的人如何争得过活生生的人。
白无岚将他们安排在州府隔壁的宅院里,四个织把院落打点妥当,只等入住。
谢必安这次没有阻碍两人独处。
雨势渐弱,余韵化作春日的细雨,悄然抚慰着龟裂的土地。
“你想知道什么?”
“你能告诉我什么?”
人鬼相对沉默。
复杂久远的事实,江玉织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问,你答,好吗?”白砚拿出两百分的耐心,一改面对商会同僚谈判时的锐利刻薄。
江玉织点头。
“你是从天上来的吗?”
摇头。
白砚抿唇,娘子不是天上的仙子,没关系,这样就不会有王母娘娘之类的天神来阻拦我们相爱。
“那玉织是修道者?”
摇头又点头。
修鬼道应该也算是修道吧。
模棱两可的答案,白砚继续问。
“为何而来?”
江玉织看看天,思索片刻,若是现在全盘托出,明泽应该不会被她吓到,本身明泽就身负社稷图,也不算是外人,天道目下心情也看起来还不错。
“我是鬼。”很好,没有打雷闪电,不会挨劈。
“什么?”
“我从地下来,修的鬼道,来人间是为了社稷图,社稷图平衡世间气运,你我身上都有,本体在你体内,见到龙锦后,就是那条龙,我才得知我体内也有一部分本源之力。”
娘子,来人间是为了我?
白砚喉结上下滚动着,僵在原地,眼睛紧紧地钉在江玉织身上,耳根处渐渐染上潮红。
一口气简短交代完目的的江玉织,心虚般时不时抬头看天,风和日丽,没有变天的趋势。
对面那人半晌不说话,江玉织还以为他被自己的来历吓傻了,有谁陡然知道对面坐着一只鬼会不害怕呢?
人之常情,鬼也有失望的权力。
他那呆傻的样子,莫不是……
江玉织试探着上前,抬手去试白砚额间的温度,微凉的手能感受到被触碰的那一片皮肤,正在迅速升温。
坏了,真被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