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门锁,梁清屿绕到副驾拉车门坐上车。
尤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
梁清屿接过手机,低头看着这封邮件。
尤绘在这时问道:“你觉得,这人可信吗?”
话音落,她又紧接着说:“其实最近,我一直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我不确定是不是梁俢垣派的人。”
听到跟踪两字,梁清屿眉头紧锁,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虽然他找了很多人暗中保护尤绘的安全,但这些人从来没有跟他汇报过跟踪一事。
他的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闷得慌:“我这段时间我哪都不去了,我们一起陪你姐姐。”
尤绘指了指手机:“那这个呢?明天要去吗?”
“我先找人查一下。”说着,梁清屿掏手机出来给人打了通电话。
两个小时后,尤绘刚把虞穗哄睡着,梁清屿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尤绘起身,跟着梁清屿进到了病房里的另一个房间。
反手将门带上,她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梁清屿点了根烟:“除了知道它现在就在燕京,其他的信息,被它给隐藏了。”
尤绘拧眉,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仍然抱有一丝幻想。现在听到这话,她说:“所以没法确定,它到底是不是梁俢垣故意派过来的人。”
“是,主要是这事儿很蹊跷,梁俢垣不是一个会给人留下把柄的人。”说着,他轻轻咬着烟,吸了一口。
尤绘很清楚这一点,就凭他能把梁纯处理掉,就知道他是一个多么冷血无情的人。
抽了几口烟,梁清屿微微倾身,将烟蒂在烟灰缸中捻灭:“我可以找人替我们去。”
尤绘很快说:“或者,你让人在暗处保护我。”既然那个人主动联系了,不管是不是梁俢垣派过来的人,她都觉得自己得到现场。
梁清屿当然不放心,最后商量着决定,明天下午他们一块儿去。
这天晚上尤绘有些失眠,心里装着事,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不想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同时也不想往好的方面想,她怕结果不尽人意,会有很大的落差感。可明明一开始,她就是抱着可能会输的心态去面对这件事的,毕竟站在对立面的这个人,是个恶魔。
后半夜,尤绘是被梁清屿哄着睡着的。
隔天下午,两人一同前往指定地点。
到茶楼楼下时,梁清屿的人已经躲在暗处进行观察保护。
尤绘倒是不紧张,被梁清屿牵着,上到了二楼。
这个点茶楼里客人不少,包间几乎都满了,搓麻将的声响响彻整层楼。两人踱步来到走廊最里边的这间包间的门口。
梁清屿将尤绘护在身后,轻轻叩响了房门。
咚咚两声后,里边没有任何的动静,梁清屿微微蹙起眉,拉下门把手,没有完全将门推开。
尤绘透过缝隙,一眼就注意到了包间里坐着的女人,她把自己裹得很严实,戴着帽子口罩和眼镜,看着很谨慎。
瞧见是两人来了,她很快站了起来:“快进来吧,麻烦把门带上。”
听她的声音,年龄估计在四十五岁左右。
这会儿,尤绘和梁清屿还是没有放下戒备心,进入到包间后,他们没有坐下,与女人隔着一段较为安全的距离。
女人看到尤绘反手将门关上了,她这才把口罩眼镜摘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尤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她的脸上,就发现她脸上有许多她这个年纪不应该存在的皱纹,而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不等他们说话,女人的眼眶微微泛红,从口袋里拿出u盘,推到了两人面前。
她没有说太多的开场白,直入主题:“我的女儿也是一位受害者,这个u盘里是她用针孔摄像头录制下来的犯罪全过程。”
“她将摄像头吞进了肚子里,那群恶魔以为她断气了,就把她随便丢弃在了垃圾场,接应她的人找到她后,开刀将东西给取了出来。”
说到这,这位母亲强忍住泪水,哽咽着继续说:“我的女儿,已经去世了,帮助她取出东西的那个人,也死了。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我害怕被他们找到,这个证据,是我女儿用命获取到的,我不能让其他孩子继续遭受非人的对待。”
“但我不知道该找谁,我谁都不相信,但是我相信你。”
听到这,尤绘有些绷不住了,她缓慢踱步来到这位母亲的跟前,牵住了她的手。
这位母亲紧紧回握住尤绘的手,就像是时隔多年,再次牵住了自己的女儿。
她的泪水从眼眶溢出:“我的女儿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到你的姐姐,她跟我说你姐姐自己都遍体鳞伤了,但还想着帮助同样遭受伤害的男孩女孩,其中她帮助过的不少人已经去世,有人成了植物人,有人在精神病院。”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完全控制不住,她已然泪流满面。
“他们都太惨太惨了,据我所知,最小的一个孩子,不过十三四岁。那些坏人,那些恶魔压根儿没有把这些孩子当人看,这些孩子就是他们发泄的工具,这群上流社会的人,表面光鲜亮丽,可能还资助过不少贫困地区的孩子,但实际上,脱掉那副面具,他们残忍到可以把一个人活生生给玩死。”
这位母亲拿起桌上的u盘,放进尤绘的掌心:“这个u盘我藏到现在,就是在等这一天,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要将那个畜生绳之以法。”
说到这,她觉得不足够,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恨:“不,死刑都轻了。如果可以,我想他能痛苦的被关进监狱,也尝尝被人折磨的感觉。”
尤绘和梁清屿没有在这里待太长时间,拿到证据后,梁清屿派人暗中保护这位母亲。
坐上车,尤绘边系安全带,看到梁清屿将u盘放进了西装的内侧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