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梁清屿关了灶台的火,又牵起尤绘的手:“晚点再吃,你现在饿吗?”
尤绘摇头:“不饿,就是有点想抽烟。”
梁清屿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到尤绘嘴边,尤绘咬住烟,梁清屿又拿火机出来给她点烟。
尤绘抱着胳膊,抽了两口烟,适当的缓解了一下慌张又激动的情绪。
然后她把烟从嘴边拿开,重新看向梁清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梁清屿拿过尤绘指间的烟,放嘴边吸了一口,掐灭:“现在。”
尤绘和梁清屿赶到私人医院时,虞穗正在接受全身检查,她看不到她,呼吸不自觉变得慌乱。
七年了,第七个年头了。
她似乎有些等不及想要快点见到姐姐,激动兴奋的同时,又有些害怕。这种恐惧在她心中蔓延,那张照片她至今都印象深刻,每晚闭眼脑海中就会自动浮现照片中的画面。
梁清屿很清楚,一手搂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她。
随着等待时间越来越久,尤绘的心情愈发复杂,眼眶已经挤满了泪水。梁清屿无声安慰着,不停地上下抚着她的背。
站在走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从病房内退出来,看到两人后,他止不住地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说清楚。
尤绘抢先一步问道:“我姐姐她,还好吗?”
医生先看了一眼梁清屿,得到准许后,他才说:“就在昨晚,她还遭受了一次侵犯,下体有很明显的撕裂伤。并且,她现在的状态非常的不理想,初步判定存在精神混乱,失忆等症状。”
听到这些,尤绘的泪水从眼眶滚出,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力地呼吸。
医生有些不忍心继续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他再次叹了口气:“因为常年遭受侵犯,她身上的伤痕多到有些数不清。子宫被切除,下体应该是做过手术。我有看到她手腕的位置,有很长一道刀割的痕迹,不出意外有自杀过。”
说到这,医生没打算继续,看着尤绘,他也有些许哽咽:“你姐姐现在还没醒,估计还要等一会儿。”
梁清屿应了声:“您先去忙。”
医生点头,离开了这里。
尤绘已经哭得有些喘不来气,跌坐到了墙边:“我想见她,可是我腿软了,你扶我一把。”
梁清屿单膝蹲下尤绘跟前,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声音温和:“需不需要冷静一下再进去,我怕你情绪一激动,会吓到她。”
尤绘抬眸看着梁清屿,唇角扯起一抹弧度:“姐姐不会被我吓到的,她最爱我了,我也最爱她了。”
梁清屿用力握了握尤绘的手:“好,我带你去见她。”
被扶起,尤绘从包包里掏出粉饼,边反手擦泪,拿着粉扑取粉往脸上抹,试图遮盖住,因过度流泪,导致脸部过敏起的小红疹。
梁清屿就站在一旁看着,等尤绘整理好自己,呼出一口气,他牵住她的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被熟悉的气息缠绕,时隔七年,尤绘终于见到了她最最最爱的姐姐。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脸色惨白的虞穗,尤绘的心脏好似漏跳一拍。
她原本已经在极力克制,想以最好的状态来见姐姐,但当她看到姐姐的那一刻,泪水再也止不住,疯狂溢出。
她脚步没停,踱步到床边,一眼就看到了虞穗手腕上有很明显的被捆绑过的痕迹,不是旧伤,看颜色,可能就是最近两天出现的。
她直接蹲了下来,轻轻抚摸,滚烫的泪水砸落到虞穗的手背上。
胸口的沉重感让尤绘无法呼吸,她好想好想拥抱姐姐,但又不忍心把她吵醒。只能强撑着,狠狠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担心自己的哭声太大。
哭了许久,尤绘吸了吸鼻子,敏锐地察觉到姐姐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下一秒,她缓慢地睁开了眼,看到面前已经哭成泪人的尤绘,问了句:“你是谁啊。”
因为这句话,尤绘更收不住了,她不再强忍着,呜呜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姐姐……姐姐……”
虞穗很明显被吓到了,但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恐惧,反手握住了尤绘的手:“你长得……好漂亮啊,怎么在哭呢,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
说着,她微微勾唇,安慰着,轻轻抚摸尤绘的手背:“不哭了,好不好啊。”
尤绘想忍住,但是忍不住,还是忍不住想哭,她哭得更凶了,快背过气去,还在用力点头回应姐姐。
眼前已然朦胧一片,又担心看不清姐姐,拼命擦拭着眼泪。
虞穗突然察觉到这里很陌生,她环顾四周后问:“这里是哪呀,你小心哦,不要被坏人抓走了,你太漂亮了,他们就喜欢你这样的。”
尤绘意识到自己暂时可能没办法承受这份痛苦,她崩溃到心脏好似被撕碎,眼泪如同洪水般不断地往外溢。
看到姐姐的眼皮无力的耷拉着,可能是安定剂起了药效。
尤绘撑着床起身,梁清屿很快上前扶住了她。
她看着他:“我先出去一下,你帮我看着姐姐。”
她没有过多解释,朝着病房外走去。
离开私人医院后,她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来到了梁俢垣手底下的一家公司。她知道,梁俢垣大部分时候都会在这。
下了车,她大步走到前台,眸光冰冷至极:“我要见梁俢垣。”
前台的工作人员微笑着说:“尤小姐,没有预约,老板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