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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73节(2 / 2)

善禾昨夜依旧是与晴月一起睡的。早间醒来时,晴月已起床了。熏笼上烘着善禾过年新裁的冬衣,藕荷绫棉袄配撒花软绸棉裙,更闻见暖香细细。她支臂起床,更衣梳妆,甫一走出房门,便听得院中传来妙儿清凌凌的笑声,间或夹杂着六六快活的吠叫。善禾扶着栏杆下楼,但见六六颈间系着红纸折的绣球,那毛茸茸的一团在晨光里蹦跳,绣球便跟着一颤一颤的。妙儿和晴月俱穿颜色衣裳、戴光鲜簪钗,此刻并肩站着,一人捧着开口糕,一人端着小汤圆,取的是开口吉利、年年高升、团团圆圆的好意头。梁邵立在旁边,不知说了什么俏皮话,引得她们掩口笑起来。

见善禾过来,晴月与妙儿忙捧着碗盏福身,先与善禾互道了新年吉庆,而后才是梁邵与善禾彼此互祝新年。等用过早膳,几人将屋里收拾齐整,便驾着提前赁好的青绸马车,往鸡鸣寺进香去了。

马车辘辘行在青石路上,妙儿正抚着六六的绒毛逗弄。忽听得善禾细声说起昨夜与梁邵的约定,妙儿失声道:“什么?复婚?”

车帘外立即传来梁邵一声轻咳。

妙儿压低声音:“娘子,你可想明白了?当初,你不是要与他和离么?”

善禾绞着手指:“昨夜谈心,我信他这遭说的是真心话。其实,那会儿他便已在暗中周全,处处为我着想,只是我一直未能解开心结,所以才决然离了他。昨夜与他分说明白,他明白了我的苦处,我也懂了他的难处。”

妙儿抚着六六的绒毛,拧眉道:“这些日子,我看出梁二爷是个心地良善的人。”

车帘外又响起一声轻轻的笑。

妙儿扬声:“我还没说完呢!”她转头同善禾继续道,“可是,二爷有爵位,又在军中任职,岂能长久滞留金陵?梁大爷那边若是问起,该如何呢?”

善禾尚未作答,赶车的梁邵却开了口,正色道:“若你们愿意,可随我去北川安家。若你们不愿意,我便把军中的职务辞了,到这儿来做个田舍翁。兄长在京中经营仕途,不论是北川还是金陵,他都无暇过问。待过些年月,我与善善既成定局,他自然也无话可说了。更不要说我与善善是天定的缘分,是祖父生前便定下的。”

妙儿与晴月面面相觑,俱是怔忪。妙儿正要开口,忽闻鸡鸣寺钟声破雾而来,悠远沉浑。待马车停稳,三人相携而下,梁邵自去安置车马。步入大雄宝殿时,檀香缭绕,善禾三人跪在蒲团上虔诚叩拜,抬眼间恰见梁邵立在殿外祈福树下,目光穿过袅袅青烟,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晴月低声道:“二爷这般神情,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妙儿问:“从前如何?”

晴月答道:“从前少见这样柔情。”

妙儿便不吭声。

善禾垂眸,执起签筒轻轻摇动。一支竹签应声而落,她拾起细看,念道:“旧巢燕归时,新枝月满楼……这是好兆头。”

妙儿听了,叹道:“连菩萨都成全,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善禾缓缓笑开。

三人各自求了签文,出得殿来,见梁邵正俯身教六六握手打滚。见她们走来,他从怀中取出个油纸包,眉眼含笑:“方才在寺外见着糖芋苗,还热着,你们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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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更得晚了,这段剧情好难写[裂开]明天会继续更新的

总而言之就是,哥哥筑好的城堡,马上要一点一点地裂缝、倾塌了

第92章成敏之死

不知是糖芋苗软了妙儿的态度,还是菩萨的签文说服了妙儿的心,自鸡鸣寺归来,妙儿再不说阻碍反对的话。

因善禾与梁邵如今的身份,便是复婚,也不好往官府过文书,怕惊动了京都的梁邺,故此梁邵便自写了份婚书。婚礼简略得很,就在善禾这所院子里,也没有别的宾客,单晴月、妙儿两人并六六一条狗。

洞房花烛夜,梁邵没有需要往来应酬的宾客,拜完天地后,二人皆入了洞房。善禾坐在架子床沿,身上穿的是大红喜服,头顶戴的是金镶玉的花冠,又用一条绣了交颈鸳鸯的红盖头遮住敷粉描眉的脸。梁邵擎着喜秤杆,望着眼前端坐静候的善禾,心口扑通直跳。

三年前,也是这般情景,盖了红盖头的她坐在床沿,和婉温顺地等他挑起盖头。可那时的他,满肚子都是气,气祖父的安排,气他自己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气薛善禾逆来顺受,将婚姻当作可商议的买卖。

三年后,他攥着喜秤,眼前人依旧是薛善禾,他的心境却早已变了,手腕直发颤。

善禾低眸望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手,感受到身边坐下一人,把被褥压得凹陷。很快,眼前出现一根长长的秤杆,一线烛光漏进来,那被红盖头遮住的万事万物,终于露出原本的面目来。梁邵眉梢眼角都是笑,深情脉脉地望着她。

他亦穿红着绿,墨发用一根红绸子高高束起。

善禾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羞赧垂下头。梁邵伸出手来,轻轻覆在她交叠的手背上。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似在确认眼前一切的真实。

“善善,”他低唤,“我万没想到,我们还有今日。”

善禾抬眼,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从前这对眸子里藏着桀骜不驯,如今只装得下一身嫁衣的她。善禾抿唇一笑,起身取来合卺酒,两只匏瓜剖成的酒杯用红线系着,清酿晃晃荡荡,逐渐浮现二人的身影。目光流转,酒液微漾。饮尽时,善禾甫一搁下匏瓜,梁邵便撑住善禾两腋,将她抱坐在自家身上。

“善善……”他哑声道,“从前亏欠你的,我要一样样补回来。往后的每一个清晨,我都要为你描眉;往后每一个黄昏,我都要陪你用膳。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他从怀中摸出一对嵌珠金镯,套在善禾的腕子上。

善禾低头望去,心头陡然一惊。当初梁邺亦是送了她一对金镯,作了困她于樊笼的枷锁。

善禾眼底小小的情绪悉数落进梁邵眼底,他执起善禾的手,一壁从指尖吻起,一壁道:“怎的了?”

“没有。”善禾强笑道。

他弯了眉眼:“善善,你要是不喜欢,等节后金铺开了,我再带你去打一对新的。”他已吻至善禾掌心,“若你不喜欢金子,翡翠、玉的都好,你自管选你喜欢的便是。”

“没,我喜欢你送的。嘶——”善禾微微蹙眉,“你怎的咬我手指?”

梁邵有些得逞地笑开:“善善,半年未见,你不知我有多想你。那会儿卧榻养伤,镇日无聊,我总想起你,也总梦见你。”

他面皮微微发烫,一壁说,一壁剥落善禾的喜服:“善善,我咬得你疼吗?我更疼,那天你离开后,我醒过来,我心口疼得厉害。只有咬着什么,那疼才稍稍减少些。所以现在,我想在你身上留下我的痕迹,也想你在我身上留下你的痕迹。”很快,善禾穿在里头的小衣露出来,梁邵一低头,往她裸露的肩窝吻去。手却不停,极耐心地将这些繁复喜服一件件脱下。

善禾觉到身上细细密密的酥痒,不自觉将头后仰。她觉到梁邵扣着自己的腰,迫自己离他越来越近。她觉到冰冷的指腹滑进衣服里,激起肌肤一层层的战栗。她还觉到身下滚烫胀硬,慢慢撑住她。

梁邵彻底拥住她,肌肤贴着肌肤,皮肉贴着皮肉。他把那束发的红绸解下,蒙住善禾的眼。善禾躺在一床的交颈鸳鸯并蒂莲中,什么也看不见,她浑似漂泊池中的浮萍,唯有与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是倚仗,教她不至于迷航。可吻了一会儿,那只手离开了她。

好一会子,那只手都没有再来,梁邵也不说话。善禾有些发急:“阿邵,阿邵?”

“嗯?”他答得懒散。

“你……”她咬唇道。

“我怎么了?”

“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