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宵严可倒好。
就站在他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一声都不吭。好几次游弋都差点摸到他了,他又不动声色地退后。
直到游弋沮丧地垂下脑瓜,嘴角一撇又要抹泪,他才大发慈悲地伸出手。
不知道是气味还是风动。
他手刚伸出去,立刻被游弋锁定,一把抱住搂在胸前,跟捧着什么宝贝似的拿脸蛋蹭了蹭,咕哝两句就要倒头大睡。
“吃点东西。”梁宵严弹他一个脑瓜崩。
“啊!”
他捂住被敲疼的脑门儿,终于醒过来,小眼神跟着哥哥转来转去。
“做什么梦了?”梁宵严把甜汤给他。
他从沙发上出溜下来,抱着膝盖,声音软趴趴的:“梦见哥找不见了。”
“是吗?但你看起来很色。”
游弋张张嘴,“嗖”一下捂住裤裆。
发现并没有小鸟展翅,依旧平坦如初后,才反应过来哥哥在逗他。
一瞬间就有点生气!
但哥哥都肯逗他了,他又两眼一眯乐陶陶。
顶着两团憨厚的酡红,他把甜汤打开,尝了一口:“是芙蓉斋的呀,好久没吃了。”
又伸着脖子去瞄梁宵严那碗:“哥哥的是什么?好吃吗?”
“好吃。”
“那给我吃一口。”
“不好吃。”
“那都给我吃吧。”
“……”梁宵严愣是被气乐了,“你那眼睛是出气的吗?看不出来这两碗是一样的?”
“真的假的?”游弋不信,“那怎么你的看起来比我的好吃那么多!”
“因为你看我喝口凉水都馋。”
梁宵严还能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吗。
从小就这样,觉得哥哥的什么都好。
喜欢穿哥哥穿过的衣服,喜欢吃哥哥碗里的饭,喜欢模仿哥哥的一言一行。
两人坐在沙发里一个看书一个写作业,安安静静的互不打扰。
没一会儿他准趴到哥哥腿上拿哥哥的腿当桌板,小鼻子还嗅嗅嗅个没完。
梁宵严问他小狗似的干嘛呢?
他说哥哥这边的空气更香一点!我多吸吸,题都算得更快!
写完作业他风风火火地跑去打球,路过看到哥哥手里捧着杯咖啡。
蹦蹦跳跳地冲过来,叫着“哥喝什么好东西呢”急匆匆吨吨两口,被苦得直吐舌头后又兴高采烈地跑掉,害得他还得重新泡。
“什么叫馋!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游弋气鼓鼓地抱着个膀子,冤枉死了!
余光瞥到袋子里有干果,又打起壁炉的主意,举手问:“哥哥哥!我们要不要烤一下火?”
入秋了,天气转凉,又连日大雨,烤烤火驱驱潮气正舒坦。
梁宵严本来不想理他。
多大了还深更半夜的在家玩火,也不怕尿炕。
但看到他举起来的手掌,掌心被抽得红彤彤惨兮兮,还是起身去开了窗。
“呦吼!”游弋蹦起来跑去点火。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家里的小当家~我说天冷烤下火~我哥就去开窗户~”
壁炉里堆放着干柴,旁边的小抽屉拉开就有桦树皮和打火机。
他摇头晃脑地唱着歌,很快生起一堆火,嫌火势小还噘起嘴呼呼吹两下,结果熊熊小火噌一下变成熊熊大火!给他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差不点燎到头发。
梁宵严绷着脸,强忍着不去看他那倒霉样。
游弋拍拍屁股,蹲到壁炉前,眼底映出两束跳动的火焰。
忽然想起当初他和哥哥修这个壁炉时,约定要等冬天下第一场雪时,一起点第一炉火。
但约定这东西,仿佛说出口就是为了错过。
冬天早就过去了,哥哥肯定已经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