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祈衍抬眸,见他神色倦懒,心中已隐隐不耐。
随即,一股掩不住的味道扑面而来——那股纵情声色后的淫靡气息,让他眉峰断痕骤然一厉。
“你还知道来?”他眉峰一紧,语气骤冷:。
“我方才处理完南门的叛军,”韩祈骁懒懒回道,“顺带……收拾了几名侍卫。
“——之后累了,就歇了一歇。”
那“歇”字故意拖得极长。
“歇?”韩祈衍冷笑,“是歇,还是沉溺声色?”
“打了一仗,总得有喘口气的法子,”韩祈骁抬眼,笑意淡漠,“你若也试过血里翻身,就不会对我这点行径指手画脚……”
韩祈衍眸光骤冷,起身拂袖。
“我有没有说过,眼下是什么时候?”
“根基未稳,民心未定。你若误了军机——”
“——你便按军法处置我?”韩祈骁截断他的话,笑意更深,“那你动手啊,大哥。”
空气一瞬凝滞。
他走到弟弟面前,缓了语气:“要懂得节制。大局未定,这不是你该放纵的时候。”
“待一切落定,这庆宫里女人随你怎么玩。但现在,你我都在刀口上。多少军务压在眼前,你该比我更清楚——主帅若沉湎声色,底下人就会学样?
“军心一散,再多血也填不回来。”
韩祈骁笑意微敛,半晌低声道:“我明白。”
韩祈衍这才回到案前,指尖点上一封密报:“宫中清查,庆国祭祀的九鼎青铜与国玺副印不见了。”
“宫人招供,半月前已密运南方宗庙,想留一线国祚。”
他看向弟弟,目光如渊:“这是国之重器,正统象征。必须截回。”
顿了顿,又缓缓补上一句:“此行,不可尽诛——须留活口。若有幸捉得主使,押回京中。”
“随行的礼部侍郎沉既琰,务必活捉。此人,我自有用处。”
韩祈骁肃然领命,躬身退下。
待到众臣退毕,殿内重归寂静。
韩祈衍坐回椅中,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眉间断痕。窗外号角呜咽,阳光斜落,映得他唇角的冷意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