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洺盯着他,忽然极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十足的嘲讽:“我也说过,威胁对我没用。”
“是么?”秦既远低头,温柔地亲吻了下墓碑,低低笑道:“老婆,我们的儿子不听话,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他?要不,把他最亲爱的姑娘送给别人当礼物?”
顾泽洺目光一沉,冷眼瞧他:“别人都说我妈疯了,我看你才是最应该被关进神经病医院的疯子。”
“说些没用的话做什么。”秦既远直起身,把伞递给旁边的助理,点燃一根雪茄,“想把我关进神经病医院,处理掉那些曾经伤害过你妈的人,就应该回到秦家来。”
“只有回到秦家,你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江家那个姑娘。”
顾泽洺没哼声。
秦既远狠抽了口烟,过肺,转过头,上下打量他,目光没什么温度:“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害怕自己回到秦家,那个姑娘和你在一起,会落得跟你妈一样的下场。”
“我理解你的担忧,但做我们的儿子不能这么孬,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她嫁给其他人,最后的下场只会比你妈更惨。”
顾泽洺皱起眉,喉咙里忽然有点发紧。
太阳出来了,晃得人眼晕。
秦既远抬手,慢悠悠地再次拂去墓碑照片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情人,与他嘴里恶毒的话形成了极其恐怖的对比。
“想要她就回到秦家来,把那些你看不惯的人和东西都清理干净。”
“你做得到的。”
说完,他转身,踩着来时不紧不慢的步子,沿着湿漉漉的小径往下走,直至消失。
也许是考试周大家都很忙的缘故,总是像鬼一样盯着她的顾泽洺很久没有出现了,江初芋重新过上活死人一般平静的生活。
每天一觉睡醒,就是宿舍——考场——食堂——图书馆,四点一线来回跑,偶尔跟黎森电话聊天,疏解压力。
黎森是个很优秀的男友兼倾听者,他温和知进退,会适当的给与她安慰和建议,江初芋每次跟他聊完天总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最后一门在十二号下午。
交卷铃一响,江初芋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软塌塌地跟着人流往外走。
夏日午后的阳光有点晃眼。
包里的手机嗡动一声,摸出来一看,竟然是秦盛雅。
之前江姗让她和京圈的富二代们搞好关系,多交几个朋友,特别是秦家的人。
是以,上次生日party,江初芋便和秦盛雅互加了联系方式,偶尔闲聊几句,或者组队玩点游戏什么的,一来二去,慢慢也熟悉了起来。
电话那头,秦盛雅的声音噼里啪啦,带着她一贯的风风火火:“宝!解放了吧?我下周就飞资本主义大本营了,最后的狂欢,速来校门口等我!逛街!吃饭!速速速!”
她声音太大,江初芋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了点,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压榨剩余劳动力啊你?刚考完试,脑子都糊了。”
“糊什么糊,逛街又不用脑子,用钱包!快点!”
挂了电话,江初芋慢慢往校门口走。
没等多久,就见秦盛雅开着她那辆招摇的小跑车停在路边。
“初芋!”
秦盛雅从车窗里伸出脑袋冲她挥手。
墨镜,帽子,全副武装,乍看还以为是哪个女明星出街。
江初芋走过去,坐进车里。
二十几分钟后,她们到达附近的商场。
秦盛雅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走!姐今天要大开杀戒!”
商场里冷气足,她们一家店一家店扫过去。秦盛雅试衣服像打仗,拎起一堆裙子塞给她:“去,都试试,这件、这件,还有那件,不许说不!”
等江初芋从试衣间出来,秦盛雅摸着下巴点评:“嗯,这件还行,买了!”
江初芋对着镜子照了照那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衬得她皮肤很白。
确实还不错。
江初芋笑着点头:“行,听你的。”
一下午,秦盛雅购物欲爆棚,横扫了好几家店,手里很快拎满了纸袋。只是她时不时就低头猛戳手机,嘴角还噙着点古怪的笑。
“跟谁汇报行程呢?”江初芋挑眉。
秦盛雅立刻把手机屏幕一扣,笑嘻嘻:“没谁,就……问我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帮他参考参考。走走走,累死了,找个地方吃饭。”
两人在校门外不远处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店面不大,这个点人却不少,闹哄哄的。
点了两碗招牌牛肉面,秦盛雅摆弄着手机,忽然状似无意地开口:“哎初芋,问你个事儿。”
江初芋咬着柠檬水的吸管,点头:“问呗。”
“你说,现在这年代,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是不是真没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