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芋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机械地咀嚼着食物,有些心不在焉。
饭后,顾泽洺收拾好碗筷,从书房拿出画具。
“我的油画还差最后一步,给我当回模特可以吗?”
江初芋想拒绝,但看到他冷沉平静的眼神,又点了点头。
她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
室外天光已彻底暗沉下来,纱帘被夜风撩起,月光落在她的肩头、发梢,一片朦胧。
顾泽洺开始作画,他的视线在画布和江初芋之间来回移动,目光明明淡薄疏离得像在观察静物。江初芋却感到一阵战栗,仿佛他的视线正一寸一寸轻抚过她的肌肤。
她的呼吸渐沉,手指无意识的绞紧裙摆。
“别动。”顾泽洺眉头轻蹙,目光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江初芋咬着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耳边只有画笔在画布上摩擦的声响。
顾泽洺偶尔会停下动作,微微眯起眼睛审视她。
那种专注的神情让江初芋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他很擅长用那种淡然而清冷的目光凌迟别人。被他盯着的人,但凡产生一点龌龊的心理,立刻会觉得自己是在误解和玷污他。
联想到这间书房里肮脏的一切,江初芋顿觉心累。
她好讨厌顾泽洺。
真的很讨厌……
他的无动于衷让她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他但凡像林迦澍一样发飙生气,都会比现在这样好应付许多。
江初芋偷瞄一眼墙上的时钟。
快到零点了。
她想出声提醒他。
顾泽洺却在这时放下了画笔。
“好了。”他的唇边终于有一丝笑容。
江初芋松了口气,刚想起身。
顾泽洺拿湿巾擦干净手,示意她:“过来看看。”
江初芋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画中的她站在坐在光影里,神情忧郁而美丽。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一面。
像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般,眼中交织复杂的情绪,有种带刺的很有韧劲的美丽。
顾泽洺伸手将她拉入怀中。
江初芋惊呼一声,跌坐在他腿上。
从后面环抱住她,嘴唇轻轻贴上她的后颈。
“好看吗?”低沉的声音带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江初芋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禁锢住双
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的唇沿着她的颈线游移,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皮肤上。
江初芋浑身绷紧,小声回答:“很好看。”
顾泽洺轻笑出声,鼻尖在她耳后磨蹭:“再好看也是个死物,你现在的表情比它生动得多。”他轻嗅着她的气息。“最后一次了,不想让我好好记住你么?”
江初芋疯狂摇头,可身体还是背叛了理智,在他的触碰下微微颤抖着。
顾泽洺一只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臂下滑,与她十指相扣。
他的吻从后脖颈蔓延到肩膀,最后轻轻咬住她的肩带,用牙齿缓缓拉扯。
“别……”江初芋喉咙发紧,声音已经带上微弱的哭腔,“让我自己来可以吗?”
如果今晚他们势必有一战,至少也该由她来掌控主动权。
全交给他的话,那她真的没啥活路了。
顾泽洺动作一顿,然后松开她,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她,眼神幽深。“好,”他哑着声音说,“你自己来。”
江初芋站在椅子前,调整好呼吸频率,双手颤抖地攀上他的肩膀,俯身低头。
两唇相贴的一刹那,顾泽洺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
她的动作生涩而犹豫。
他没有动,任由她主导这个吻,
几分钟后,江初芋退开一点,终于看到顾泽洺眼中出现了波动。
她摸了摸他漆黑如玉的眼睛。
长睫因指腹的触碰轻轻翕动着,给她带来异样的酥麻感。
一种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江初芋全身的细胞都跟着兴奋起来。
她看着他那张让无数人发疯的脸,吐气如兰:“原来你也会失控啊,平时装得那么清高。真想让那些崇拜者看看你现在的表情,看看你这个变态现在有多……”她说了一个极具侮辱性的词。